身道:“師尊,我;我去找些吃的。”
墨色的眸子掃過蘇梓諾臉上的尷尬之色,葉欽言見她起身;便續道:“你雙眼初愈不宜活動;且在此休息…我稍後回來。”
言訖視線瞟過她有些溼漉的衣物;神色自若地離開。倒是不是曾想過葉欽言會體貼至此;蘇梓諾自是承情褪下衣物靠近火堆烘烤。
大約身上被浸溼的衣物乾燥後;才又穿戴完畢;用半截樹枝鬆鬆地將頭髮挽了個髻子。
像是算好時辰一樣,蘇梓諾烘完衣服往火堆添柴時,洞口就想起了翠鳥的啁啾聲,下一秒,便看到月色下勾勒出的那抹身影。
“給…”
葉欽言將手中的野果遞過來,蘇梓諾伸手上前去接,卻見對方驀然將手撤回,再臨空抬起方鬆開握著果子的手。看著穩穩接在掌心的野果,蘇梓諾怔然片刻後,唇角淡淡地勾了勾。
兩人坐回火堆旁後,葉欽言重新拿出野果放在手中,原本站在他肩頭的翠鳥撲稜著翅膀停在他指節尾端,開始啄食那青色的果子。
“師尊,不用?”捧著果子看向葉欽言,在聽到對方輕嗯一聲後,便埋頭將野果吃光。
再抬眼時,那隻翠鳥依舊慢慢地啄著果肉,而葉欽言不曾動作,如夜的墨瞳注視著它,神色悠然而恬靜。
“今夜已晚,在此露宿。過幾日你到我書房,將抄寫一遍。”說話時葉欽言不曾抬眼,蘇梓諾也只是點頭稱是。
翌日,二人回到青雲山,蘇梓諾發現她是被蘇紹儀扔在了青雲後山陰側,雖是離前山不遠,路卻不太好走。想來,葉欽言是顧慮到山路不平,方提議不連夜回來。
至於蘇梓諾身上的傷,儘管後背的傷在山洞內換衣物時緊急處理過,但回到住所後,拾湘還是讓侍女來替她重新換過,又討了些內服的藥,直把蘇梓諾苦得好幾日嘴都“食不知味”。
葉欽言的書房位於院落東側與他臥房相鄰,房前有一處池塘和一方矮角琉璃亭,池塘內並無蓮荷之物,甚至連錦鯉也無有一隻。
而葉欽言的書房與他的一般,簡單的六排梨木製書架,一方靠窗的書桌,端硯狼毫位置擺放得毫無瑕疵,暗紅的書桌上擺著本《蘇國遺冊》和一沓紙。
蘇梓諾將對著荷塘的窗戶開啟,再從竹筒倒水研磨,挑出置於筆架右端那支明顯常被使用的毛筆,輕聲呼吸沉氣,蘸墨,細讀,下筆。
其實,蘇梓諾也知道,葉欽言讓她抄書,除了讓她沉心靜氣,熟悉兵法外,當是想蘇紹儀便是無法無天,卻也不敢公然闖入他的院落尋自己的錯處。
不得不說,即便沉默寡言,但他葉欽言依舊是她的師尊。
一牆之隔,葉欽言輕靠著椅背,右手伸向窗邊,接過從牆頭向他飛來的翠鳥,聽著清脆的啁啾聲,眉宇微舒,“…你覺得,她…不錯?”
像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鳥兒歡快地跳到他另一根手指,以喙輕擦著他手背,舒服地叫了聲。
秋日微涼冬夜長,從蘇梓諾將《蘇國遺冊》抄完,得到葉欽言肯定後,直到入冬的第一場雪來臨,蘇紹儀似厭倦也般不再來找她的麻煩。雖然不知原因,但她也樂得自在。
所幸,這些日子葉欽言對她終不再像之前那樣整日無視,偶爾她抄書時出現不理解的地方,總能在之後偶遇到對方,並向其請教。
日子就這麼平淡地過下去,而除夕,則是不經意就來臨。
除夕,可以說是在青雲山學習的皇子皇女們最喜歡的節日。因為,他們能回到皇宮過節,直到元宵節才回家出席青雲山的感師宴。
皇子皇女離開青雲山的那日,蘇梓諾依舊在抄書,只不過地點從葉欽言的書房換到自己的房間。
房內燒著炭火,但因蘇梓諾素來體寒,是以手腳皆是冰涼。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