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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部分

“你之前說的你要被逮捕,是什麼意思?”

薄南風定定的瞧著她,聽到外面紛至沓來的腳步聲,越走越近。伸手觸上她的臉頰,薄唇輕啟,陰狠與威脅摻半:“在屬於你的痛苦承受完畢之前別想著去死,敢帶著我的東西去赴死,我拉你全家陪葬!江南,這些都是你欠我的,想死了解脫,天下沒有那麼輕易的事。”

江南驀然睜大眼眸,像是此生見到的,薄南風的最後一眼。

他眼眸深邃,有一剎那的時間盯緊她,如同鋼釘釘進眼中一般。

太多的絢爛如花,被這一下釘碎了,卻是碎在了時光中,碎在了生命的縫隙裡。多年以後,彼岸微恙與否,可供祭奠緬懷的,僅有這些細碎的粉末,恰似一場煙滅,帶著微微的桃花色,濃濃的梔子香。

回眸,只是年少無知,遇到一個人,是對是錯,是好是壞,是福是禍……花香憑誰嗅,別人又豈會知曉。

在大隊人馬湧進來之前,一手破開身側的窗子,冷風呼啦啦的吹進來,一股腦,驟然如破開的口子,連窗兩側厚重的窗簾都被拂動鼓吹起,發出難以置信的響動。冷風入骨,直直的撲面而來,那是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與當下的燈火輝煌一比較,黑壓壓的滅頂壓下,像是萬重深海,無邊地獄。

江南被急速湧來的風吹打得睜不開眼,而薄南風動作靈敏迅捷,望著她的眼風迴轉,轉身沒進了那個黑漆漆的視窗中,宛如沒入深海。

轉眼消失不見,江南不由得怔愣,一側臉頰他指腹的溫度尚在,而一切消失得太快,只覺得是悄無聲息。有那麼一瞬間,她甚至恍惚的覺得,是自己做的一場噩夢。其實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只要睜開眼,側首看過去,他就沉睡在枕邊。亦或本就被他攬在懷裡,抬眼便能看到。只要她肯醒來,睜開眼……

江南急得破音哭出聲,也想醒來,想睜眼把夢魘搗碎。卻深感無能為力,眼瞳被清亮的液體極度沖刷,即便是清澈的,太多了,重重疊疊的,還是什麼都看不清楚。連同世界一起,都模糊了起來。

耳畔聲音很大很混亂。

“快,到樓下去,薄南風跑了……”

“從窗子跳下去的,快追……”

“通知相關人員把出城的路口封堵,薄南風跑了……”

……

有人過來扯動江南,不停追問:“薄南風去哪兒了?我們是來逮捕他的,江律師,他說要去什麼地方了沒有……”

江南感覺快要瘋了,世界已經這麼密閉而擁擠,她都要喘不過氣來了,而這些人還要一股腦的湧上來。

她怎麼知道,從頭至尾,她什麼都不知道……這天下還有人比她江南更無知的麼?對於薄南風這個男人,她是真的不知。

煩躁的拔開那人的手,連樣子也看不清楚,跌跌撞撞的走出去。

一路出了大廳,廳門處冷風呼嘯而入,好多警車停在外面,警笛聲聲。她有些混淆不清,不知道那些人是來抓薄南風的,還是來抓她的。

已經如斯,無所畏懼,迎風走了出去。

而那些警車呼啦啦的就開走了,明顯要逮捕的人不是她。

卻松不下那口氣,心反倒更加沒有節制的沉下去。

她是不能倖免的,只怕明天,或者再早一些,這樣混亂不堪的局面就是專為迎接她江南的。

臉上清淚沒有擦乾,仍舊肆無忌憚破眶而出。冷風吹上來,奇冷無比,像刀子劃割在臉上。顧不上理會,亦不覺得疼。伸出手,仰面看天,只覺得不可思議。

下雪了……

今年冬季的第一場雪,一場初雪,沒想到來得這樣早。雪花很大,一大片一大片的飄落下來,揚揚灑灑的,落到她的掌心去,極速湮滅,只有一汪淺薄的水。可是無邊無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