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猛鬆了口氣,居然是花葉?她在這兒等了多久?為什麼不回去!
沒答話,我挑了簾子看看,駕車那人正高喝出聲馭馬前行,風聲呼呼作響,想必不會聽到廂內低語。
“大姐,你怎麼不回去?”
“我不在你怎麼進得去蘭州城?
我一呆,不錯,沒花葉拿牌子,城也進不去啊。
“而且阿楠要我護你周全,不見你人,不見你屍,我哪兒也不去!”
我恨嘆一聲,這花大姐也是個死腦筋,我要死了,哪還有屍體能讓你看到。
坐了一會兒,她又附耳道:“事兒辦得怎麼樣?”
“皇帝比我原想的還要精明,點到為止,他知道該怎麼做。”
花葉緊攥了攥我的手:“好!看來我大仇得報了!”
見我急喘著氣,對她的話沒啥反應,她將我腦袋往自己肩上一按,道:“你累了睡一會兒,到了蘭州城,我就把外面那小子料理了。放心吧,阿楠不會有事的,”
就這句說到我心裡了,但願承花大姐貴言吧。
靠在花葉肩上,晃晃悠悠迷迷糊糊,不知幾時就睡了過去。那是一條長路,午後行至傍晚方到秦邊,再回蘭州,恐怕天都要亮了。
待花葉拍醒我時,天卻仍是黑著的,遠處隱有幾聲狗吠,我們已然回到了分堂宅子門前。我抹了抹臉,出得廂來,那趕了一夜計程車兵車伕已不見蹤影,不曉得被花葉“料理“到哪兒去了。
花葉拿著鑰匙欲去開門,手卻頓了,俯著門探眼一看笑出聲來:“三毛你瞧,我早說過臘八堂的人全是廢物。”
我心裡一喜,是不是狐狸回來了?三步並做兩步衝到門口,手一推門我也笑了,院中燈籠的昏黃光暈下站著的那人,不是他又是誰呢?
狐狸脫掉了那假軍服,換上慣穿的一身黑衣,揹著手站在院中挑著星眉,睨著鳳目,笑嘻嘻地看著我,除了面色略有蒼白外,上下看不出任何受傷的跡象。我長長出了一口氣,懸了一夜的心,此時才算落到了肚子裡。
花葉上來就輕搗了狐狸一拳道:“那些人沒把你怎麼樣吧?”
狐狸一把將我拽到他身邊,手自然搭上我的肩,笑道:“我嫌他們人來的太少了!”
我翻他一眼,沒轍了這人,就愛說大話!
花葉點點頭道:“三毛把大事幹成了,我們得趕緊收拾收拾離開蘭州!”
狐狸低頭看我:“順利麼?”
我方才落回原處的心,因了花葉一句話又沉了半寸,囁嚅道:“順利,但是……但是我們現在不能走。”
花葉奇道:“不走?”
“傑森……傑森他被皇帝留下了。”
狐狸點點頭道:“一面之詞,皇帝存有疑慮也屬正常。”
花葉叫起來:“那我們怎麼辦,這處宅子可不隱秘,隨時都有可能被人找到,”她突然一震,忙又道:“對了,雲風呢?這小子是不是……”
狐狸一擺手:“先莫說這些了,大姐你先去休息,今日再藏一日,待到晚間我們出蘭州城!黃毛之事出城後再做打算。”
我沒作聲,誰出賣了我們尚不可知,但這裡已經不安全了。
看著花葉進了房,狐狸牽起我的手道:“三毛。”
“嗯?”
“跟我來,我有事情告訴你。”
他將我牽進了他的房間,點亮桌上的蠟燭,轉身將門關住,身體卻定在門前半晌未動,背影有些僵硬。
我上前推推他,“你怎麼了?”
他回頭望了我一眼,表情已不復在外面時那般輕鬆,沉重神色爬上眉間,忽然猛地轉身將我擁進了懷裡。死死的摟住,摟得我透不過氣來。 “三毛。”他在我耳邊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