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珊絕口不提渠江訂單。王鐵也不提。只說茶,選茶,品茶。
她父親江維漢七八十年代就開始倒騰物資起家,如今是市裡數一數二的建材供應商。他在江瑜珊進公司後就把生意扔給了她,自己最大的嗜好就是品茶。收集上品紫砂壺,年年花重金去拍買最好的新茶請老朋友品嚐。養鳥觀魚,佈置庭院。江瑜珊耳濡目染,說起茶來自然如數家珍。
江瑜珊瞭解王鐵豪放之餘,近幾年也喜歡附庸風雅,喝茶賽過喝酒。她深知投其所好的重要,看到馮曦對茶似乎也有點了解,更滿意自己找對了地方。
“其實這裡不僅僅能品茶,做的菜也不錯。現在做生意要變通,寸土寸金的院子僅賣茶早關門大吉了。”江瑜珊笑容甜美,起身請王鐵和馮曦移座。
馮曦這才看到廂房外還連著一處小花院,粉牆邊依著翠竹几竿,放著一口老石缸,水清如鏡。中間擺著一張小型的八仙桌,上好的雕花工藝,繁複綺麗,正應院子裡的風景。
“這裡經營的是公館私房菜,聽說主人的祖父當年在大戶人家當管家,抄得的菜譜一直儲存著,文革時全埋在地下捨不得扔了。我想著王叔什麼館子山珍海味沒吃過呢,思來想去,吃點傳統菜算了。與馮經理也是頭回見面,我喜歡這裡的環境,女人麼,心思都差不多,希望馮經理也喜歡。”
王鐵指著江瑜珊笑:“瑜珊,你心思玲瓏,怪不得你父親只頂了個老總的名頭,什麼事都交給你了。”
江瑜珊抿嘴笑道:“還不是靠叔叔伯伯們看在他的老臉上相幫,我不過就是個小輩。”說著親熱的挽了馮曦的手入席。
服務生端著三個白瓷盅進來,揭開蓋子,透明的湯中放著只金黃色的蒸梨。
“蟲草雪梨也不是什麼稀罕物事,只不過這家選的蟲草絕對是野生蟲草,據說要蒸幾個小時才行。王叔煙抽得厲害,吃這個潤潤肺。馮經理面板真好,吃這個才應了冰肌雪膚一詞。”江瑜珊戲謔的說完,低頭品嚐。
馮曦正舀了勺雪梨吃著,正覺得清甜香嫩,聽到她這樣說便笑了:“我剛才看江總泡茶時還在想呢,江總漂亮得像畫裡的人似的,我盯著你的手都入迷了。”
江瑜珊抓住機會撥弄著手上的鐲子笑道:“什麼呀,不外就是這些俗物襯著罷了。單說手,馮經理的手才生得好呢,又小又勻稱,什麼飾品都不用,真正的素手纖纖。你看看,我的手指節就是太單薄,王叔這麼大個頭的人手卻小,一雙抓錢好手。”
江瑜珊無時無刻都滿口讚語,親切自然。又懂得不讓場面沉悶,總會見縫插鐵引著一波又一波的話題。直到飯吃完二人告辭離開,王鐵才笑著問馮曦:“她人如何?”
“富貴逼人卻很好相處。”
王鐵感嘆了句:“我和她父親打交道十來年,她父親和她一樣,八面玲瓏,會處事。和她家做生意,讓人舒服。”
馮曦當然明白王鐵話裡的意思。對這樣的合作伙伴,懂事會處事,能讓人舒服的並不多。拿回扣走賬之類的對方能安排得滴水不漏罷了。拿錢要拿得穩當,才能讓王鐵舒服。
她不禁有些懷疑就算她答應把渠江的鋼材交給江瑜珊,傅銘意也拿捏不到王鐵的短處。
今天江瑜珊彷彿只為了認識她,王鐵也沒有提過渠江的訂單。馮曦心裡猶豫著是否要點穿這件事。這個念頭在她心裡打了個轉就被她否定了。王鐵江瑜珊不急她著什麼急呀。江瑜珊想要訂單,王鐵一力促進這事,遲早會和她說的。
下了班,馮曦想到孟時也抽菸,便到對面的超市買了上好的雪梨和冰糖。她想著給他燉冰糖雪梨。
孟時繫著條圍裙開了門,接過她手裡的東西順勢在她臉上親了口說:“材料備齊,洗盡切好,只等大廚了。”
馮曦走進廚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