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夏語冰已經很小心了,自從那天晚上開葷,她腰痠背痛養了兩日,一直不準林見深碰她,可今天早上差點沒忍住,到底被林見深撈在懷裡啃了兩口,於是留下印記。
「那天爸爸一定嚇壞了吧?」夏語冰岔開話題,笑吟吟地問林緲,「記憶裡的爸爸和現在的爸爸很不一樣,冷冷酷酷的,帶著一股子少年人的匪氣。」
「他一向如此,現在也差不多,只不過在你們面前保持著成熟男人的風範而已,私底下嘛……」林緲朝她眨眨眼,「還是老樣子,跟在身後老師長老師短的,真是討打。」
「還不是您給慣出來的。」夏語冰一邊削土豆皮,一邊由衷地感慨道,「真好……我差點以為,爸爸就要一個人過下去了。」
「小語,你是我們的福星。」林緲說,「我還是徐苗那會兒,因為沒有記憶,一方面受緣分指引對宗澤念念不忘,一方面又痛恨自己這麼沒有原則,如果不是你給我找來了那一縷殘魂,我怕是早堅持不住了,遲早得和宗澤分道揚鑣。」
「其實我能做的很有限,您該謝謝外公和林見深。」
一提起林西,林緲忍不住紅了眼眶,「想必你已經見過你外公了,他和你外婆到底是怎麼回事?」
夏語冰不由地放慢了手中的動作,將外婆如何弱化變成靈體守護在外婆身邊,而外婆又是如何看不見他的存在一一道來。她說:「外公自從替你收攏靈魂後元氣大傷,一直沉睡水底,等到再次醒來時,外婆已經不行了……他一直很自責,因為怕給我帶來厄運,每次都是在石橋邊上遠遠地守望我,如果不是因為那天我沒有帶傘,他將外婆繡的那把黑傘給了我,我怕是一輩子都不知道他就是外公。」
「我從小和你一樣能通靈,偶爾遠遠瞧見他的時候,我都以為他是一隻鬼魂,早就死了。」林緲輕嘆一聲,抬起食指摸了摸眼角,問道,「我想回去看看他,他還好嗎?」
「林見深給他織造了一幅幻境。」夏語冰說,「外公與外婆的靈魂約定好了來世,就沉入幻境之中,大概要修煉幾十年才能再次化形成人。」
兩人邊聊邊做菜,時間倒也過得快,等到開餐的時候,夏宗澤和林見深也恰巧一前一後從樓上書房中下來。
夏宗澤特地開了香檳,一家四口乾杯慶祝,倒是前所未有的熱鬧。
「爸爸和媽媽還要再辦一次婚禮嗎?」餐桌上,夏語冰夾了一隻吸滿老鴨湯的豆腐泡,問道。
夏宗澤和林緲對視一眼,又各自笑著調開視線。
「結婚是一輩子的事,既然故人健在,就沒必要來第二次。」夏宗澤給林緲夾菜,自然而然地說,「而且徐家很寶貝自己的女兒,一直不同意將獨女嫁給一個比她大十八歲的老男人。」
「你哪裡老了?一根白頭髮都沒有。」林緲給他盛了湯,笑著說。
「徐家那邊有點阻礙,不急,慢慢來。」夏宗澤平靜,「倒是你和見深,有些事我們不得不攤開說清楚。」
林見深向來話少,聞言就放下筷子,抬眼直視夏宗澤說:「夏叔叔請說,我知無不答。」
「見深,你的人品我是信得過的,但是你的身份……」
「我的確是妖怪,和小語的外公一樣。但我比林西強大,不會因和人類結緣而弱化消失,所以請您相信,我能給小語一輩子。」
林見深背脊挺直,說得很認真,那是夏語冰第一次見他這麼恭敬謙卑地同人類說話,心裡有些酸酸的。想要開口替他辯解兩句,撒一下嬌,林見深卻是不動聲色的從餐桌下拉住她的手,示意她沒事。
「你是什麼妖怪?」夏宗澤又問。
「我一向獨居,準確地來說,在成為一個有思想和情感的人類之前,我從未想過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只是從別人嘴裡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