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我,它似乎比我還焦急。
我視線茫然地掃過走廊,只見房門一間間全部大敞,早已沒了韓子川的身影。片刻間像是有什麼在我的腦子裡呼之欲出。我忙起身用上內力,躍出宅門,踏著著竹子朝那邊飛去。
黃土坡原本不叫黃土坡。或許這個種植世間難尋的奇花異草的地方,有一個更好聽的名字,只是我從未問過芳華。
我掠身而過,纖細的竹葉劃在我的臉上,有些疼與涼。一座墳孤零零地立在那兒,情境頗有些蕭條,而在這漫山的藥草與花香裡,隱約能見到一個身影彎下腰,正欲摘取什麼。
那人是韓子川……
我眯眼,飛身而過執起他的手,厲聲道:“你在幹什麼?”
韓子川望著我,淺淺笑道:“我見到你的芳華了……”
風漸起,花香襲人。
我怔了怔,望著他那張帶笑的臉。他臉上沒有驚訝與悲傷,有的只是再尋常不過的淡定與意氣風發,仿若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黃土坡上藥草芬芳,漫山飛絮飄舞,似是無聲的哭泣……
一具骸麟殘骸,靜靜地依偎在土墳旁,在它擁抱的墳土的背面,有一根芳華木立於其中……孤零零,通體漆黑髮亮,幽幽的香氣縈繞四周。
芳華絕色,世間難尋。此獸乃至情至性之物,終其一生為情所困,終逃不脫情瘍之劫,成正果者少之又少。
韓子川徐徐地單膝著地,手放膝上,手指輕輕地蹭著那扎入土中的芳華木,
眼皮垂著輕聲說:“獸終化為枯木。世人傳聞獸情傷愈重,則木質色澤愈黑,化毒藥性愈強,果真如此……”
我渾身一顫,不可思議地望著韓子川,他的臉龐俊朗挺拔,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芳華木。他的眸子裡有著濃厚的興趣,卻沒有一絲哀傷……仿若死的是無關緊要的人。
他的注意力,全被這不起眼的芳華木深深吸引住了。他痴痴地望著葬入土中的芳華木,而我卻呆呆地望著他。
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香味,是芳華身上獨有的藥氣。
芳華死了……
韓子川忽然一笑,他的手往前探,手指幾乎要觸到了墨黑的芳華木。
我的心往下一沉,瞬間像是被奪走了呼吸。電光石火之間,我一把握住韓子川的手,低沉著嗓子問:“你想要做什麼?難道……你一直……”
都想要這根芳華木?!剩下的話,硬在我喉裡,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韓子川站在那兒,一雙眼睛定定地看著我,一句話也不說。
“你所念的這些關於芳華獸的詞句都是從哪兒聽來的?”我淡然地望著他,手卻攥緊,手心已被指甲弄得血肉模糊。
後者嘴角彎彎,微露出笑意:“勺兒你傻了,我們同住在芳華的宅子……”他拖長了音,執起我的手,輕輕握緊,“芳華的書房你能去,我也能去。”
“你這麼多年處心積慮地與我們一起住,就是為了這根芳華木?”
韓子川曬笑,轉頭望著我:“你知道我不愛他。”
好一個不愛。
我深深地望著他,眼裡滿是傷痛:“這麼多年來,我都無法忘記當初皇宮裡發生那些事。你們醉酒時的那一幕像一根針紮在我心裡,
我將它深埋了這麼多年,如今你卻告訴我,你摟著他壓在榻上,只是為了這塊東西?”
韓子川的眼神複雜極了,有什麼東西一閃便不見了,他想說什麼卻最終沒有說。
我幾乎怒不可遏:“我走後,芳華就在長春宮裡發病了,對不對?你早知道他的身體不行了,為何還要由著他離宮,讓他一個人住在這人煙罕至的地方,沒人照顧,沒人守著,就這麼讓他活活等死?”
韓子川卻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