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王爺打賭周旋這些時日。昨日還剛惹了王爺生氣,想來時日漸近,不久即可如初時所約。”
此話眾人半知半解,卻都難聽懂個全意。
蕭妃倒是明瞭,只是如今,信與不信倒是要另說了。
蘇辛只是覺得今日蕭妃來者不善,倒也想不得許多。
蕭妃看了她半晌,笑道:“哦?細算算,蘇姑娘來了也有十餘日了吧?這倒是咱們第二次見面呢。自上次見了之後,我倒是放心得很,覺得也無甚可囑咐的,不想一耽,便是這許多時候。”
蘇辛心裡暗想,原來是嫌時間長了,莫非怕遲則生變?
其實細思之,蘇辛覺得蕭王妃的顧慮也不是完全沒有必要,若再耽上些時日,她自己都不知道會怎樣。或許,“遲則生變”這個問題,她與蕭王妃一樣,要好好提醒自己。
蘇辛神思有些徜徉,不覺就想到了昨晚迷迷糊糊醒來時與晉蘅的曖昧,或者那已經超出了曖昧,實實在在變成了明媚,只是還有些朦朧的輪廓而已,恰似“猶抱琵琶半遮面”。
但若再這樣下去,只怕將琵琶拿下來也是早晚的事,到時“未成曲調先有情”,那她……
蘇辛不覺便打了個哆嗦,忽地覺得人生意外繁幾,偏偏有那麼一些便能輕而易舉地改變人一生的走向。
她本能地想抵制這可能不知不覺便發生的讓她心不由己的轉變……
“您實在是多慮了。您一早便說過恆王爺倔得很,他認準的理兒,九頭牛都拉不回來。這麼個認死理兒的主兒,您怎能急於一時?要斷他念想就要斷個徹底才是,否則匆忙之間,即便他有所動搖,也難保日後思及不再反悔。”
頓了頓,望向蕭氏,又道:“望再容我些時日,也讓我再仔細思量下一步該怎樣走。”
蕭王妃聽罷展顏一笑,頗為風華絕代,倒沒了剛剛一派慈和空洞之態,一下子便鮮活起來,如這錦繡園中各異的珍奇花卉,在陽光下一映,帶著露水晶瑩,分外有生氣。
蘇辛頗為驚詫,倒是覺得蕭妃如此笑起來很是好看。
若不是那笑容看上去有些明顯的不滿和算計,而這算計又明顯是針對自己,蘇辛定以為能見到這樣容光煥發的笑直是十輩子修來的大造化。
人都是在最鍾情的事上展現出最美的容光,蘇辛又看了看蕭氏,她的笑容自信而美麗,而蘇辛的心裡卻不禁有些惻然,難道她人生的樂趣和全部成就感就建立在這樣一個鉤心鬥角、你來我往、看不見硝煙卻總是被烽火瀰漫的脂粉戰場?
許是這裡女子無才便是德,便只好轉向了和自己息息相關的家長裡短,又從那長長短短中學會了計較和謀利,然後驀然發現了投入自己閒置才智的秘密所在,並食髓知味地獻身其間。
男子總結出了光明正大的兵法,女子則以同樣的智慧不遑多讓。只是兵法可以一代代地傳承,而每個女子,則都需要自己去摸索。
蕭王妃顯是此道高手,對得起她的身份和年齡。
蘇辛那不著邊際的想法自然有諸多偏頗,她滿眼見到的女子都是蕭妃一般高高在上的貴族,而一旦一個人既是女子,又是貴族,首先讓人想到的便成了“深宅大院”……
且說蕭妃被蘇辛盯得漸漸不自在起來,心裡暗惱,看向蘇辛那渺遠的目光又不知她到底在想些什麼,最後,她覺得蘇辛其實什麼都沒想,只是溜號了……
蕭妃笑容漸淡,待又恢復了那溫淳慈和之後,忽然道:“聽說你竟然用盡了府裡的柳絮兒?”
“柳絮兒”是柳絮棉的簡稱,最早流行於京城貴婦的下九之會,清清淺淺的兒化音,好像是在叫著個閨中密友,而這昂貴的密友,實在是她們夢寐以求又引以為榮的門面點綴,因其奢侈,故其如神。
所以當墨蓮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