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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被他逃掉了。臣這身上的傷便是證明。”仁王語氣無辜,末了還虛弱的咳了兩聲。

仁王少時便喜江湖異術,雖然甚少出宮,私下從暗衛處也學得一身本領,放眼江湖也算得上數一數二。那日刺客分明被他所傷,聽到響動,皇帝身邊的侍衛沒多少耽擱便趕去增援,這短短時間內,絕不可能被那刺客逃掉。仁王這樣裝傻充愣,惹得皇帝怒火更盛:“既如此,你府中侍衛失職無用,朕便命人將他們全砍了。”

“聖上,臣知錯。”知道皇帝言出必行,仁王忙阻止。但儘管如此,他也並不打算將人交給皇帝,“他只是個江湖上收人錢財的殺手,目標是臣,於聖上無礙,還是把他交給臣處置吧。”

皇帝沉默的盯著他,仁王坦坦然與他對視,眼神堅定,絲毫不打算退讓。

仁王性冷薄情,當年連皇位都能利落放下,這輩子大概也就對這件事堅持的過了頭。皇帝不知道他在堅持什麼,但皇帝明白這次他贏不了了。

“你好自為之。”

皇帝不再幹擾仁王,留他在內室好好休息,他則回了自己的寢殿。

雖然是內亂在即,謀事已定,只等明日成事結果,仁王放下顧慮沉沉睡去,皇帝甚至起了興致,披上厚重錦裘坐於院中涼亭,品著杯中美酒,賞起那一樹馥郁梅花。

如此時間飛速,轉眼已是掌燈時分,雖有院中白雪映照,天氣看不出昏暗,府中各處卻都點起燈火,亮堂堂閃耀一片。皇帝興致高昂,跑來和仁王一起用了晚膳,邊等著於林為仁王送上湯藥,邊絮絮的閒談起來。

正說到仁王馬廄裡那匹小時候從皇帝那欺壓來的白頭寶馬,院中突然喧譁起來,外間腳步匆匆,把守門外的王行止進來,慌慌張張跪在地上,急道:“啟稟聖上,薛大人他受了重傷……”

皇帝沒等人把話說完,噌的從椅上站起,幾乎腳不沾地的搶出門外。院子裡戒備聚集起來的侍衛看到皇帝出來跪了一地,皇帝無心顧及,當眾就將王府侍衛架著的人摟到自己懷裡,火光照耀下,懷中的人雙眼緊閉,身上鮮血淋漓,皇帝眼眶欲裂,嘴唇顫了顫,嘶啞的從喉間低吼一聲:“歷川。”

2傷患

皇帝這兩年總共見到過六次薛歷川身上染血的樣子,但那大多都是沾上的敵人的血。身處高位,皇帝身邊隱憂不斷,時常會遭人暗算襲擊,肩負皇帝人身安全的侍衛隊便首當其衝。食君俸祿,與君分憂,既然進了侍衛隊,那便是把命交給皇家,生死無算,若是其他人出現傷亡,皇帝頂多動下嘴皮子,賜下封賞撫卹親屬,然而薛歷川自然比之不同,每次他身先士卒的衝到刀光劍影前,皇帝都會提心吊膽,失了冷靜。

其實薛歷川身為侍衛長,雖不如皇家暗衛身手了得,但他實力足可獨擋一面,並不需要皇帝為他擔心。他擅使劍,平日裡溫和謙厚,對敵時卻像換了個人,沉著冷靜,一招一式都是直取要害的殺招,濺了滿身鮮血眼睛裡還是純如稚子的神色。皇帝每次見他仗劍而立、形如鬼神的模樣都會情浴攀升,想把他拉過來壓在身下。

薛歷川身上唯一一次沾著自己的血,還是皇帝自己命人下的手。那是萬平十年初春,皇帝那時還未對他有什麼想法,連他的樣貌都記不清晰,只記得自己當時有提升過那麼一個人做他的副侍衛長。

那年春季朝中祭祀因鄰邦皇室的到訪格外隆重繁瑣,宮內各處都在加派人手,輪休告假的大小官員也都被召回,只有這位皇帝剛提升沒多久的副侍衛長遍尋不見蹤影,所幸期間並未出什麼紕漏,直到祭祀結束,當時的侍衛長才將此事上報給皇帝。

為確保隨時聽候皇帝調派,侍衛隊之間心照不宣的保留著即使輪休告假也不離京過遠的條例,但畢竟並未有明文規定,又恰逢皇帝受用了鄰邦進獻的異域美人,**蝕骨的新鮮勁還沒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