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倒是有。」馬三柱乾笑著搓搓手,「這不是沒捨得穿嘛,我們這一家子全都是大老粗,咋捨得穿那麼好看的衣裳咯,萬一在哪兒蹭蹭蹭壞了,那不是多……」
領導臉色一沉:「馬三柱同志,你不要再跟我耍你的那些小心眼兒了,既然上頭都已經給你家發了幾套衣服,那你就拿出來讓孩子們穿上,別以為我不知道!想把你那幾件新衣服留著過年讓你倆兒子穿是不是?行,你要這樣的話現在就把那幾件衣服拿過來,我要收回去,下次再有這種好事也沒你們家的份了。」
「別別別。」馬三柱瞬間惶恐起來。
不情不願地把上次分到手的新衣服從櫃子底拿出來,躲在被子裡的人總算也是能出來見人了,後世人們捐贈的新衣服整潔又乾淨,穿在馬老二和馬老四的身上,看著就讓人感覺變了個人似的,而且還特別保暖。
張梁則是眼神頗為複雜地看著簾子後頭竊竊私語不願意出來見人的幾個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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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僻的地方,多種陋習依舊難改。
張梁他們前前後後耗費了兩個月的時間才總算是把周邊的住戶全都給見了一個遍,其中答應送孩子來上學的不少,但是送來以後基本都是年紀特別小的,兩三歲的都有,進門就扯著嗓子哇哇哭,普遍是為了混學校管的那幾頓飯。
馬三柱家的大姑娘也來了幾天。
物資他們縣城這邊也送了幾批,所以學校食堂的飯都很不錯,每天都有一個雞蛋和一個蘋果,聽說北城那邊已經開始在準備物流鏈的事兒了,估摸著到時候還能送點牛奶過來。
孩子們一看見雞蛋就跟見了黃金似的,但馬三柱家的大姑娘馬大花每次都不吃,早上中午的雞蛋都偷偷揣進兜裡藏著,晚上的蘋果也想辦法揣進懷裡,後來被張梁抓了個現行,問她兜裡怎麼這麼多東西,她就支支吾吾說她爹交代,要把雞蛋拿回去給弟弟吃。
張梁看著她那露腳趾的鞋,心裡很不是滋味,嘆了口氣,回去又給她拿了幾個雞蛋,順帶著給她找了一雙乾淨的鞋穿。
他沒別的意思,就是覺得這裡的孩子真是不容易,但馬大花咬著嘴唇,尷尬地漲紅了臉,當天晚上離開以後,好幾天沒來學校。
張梁生怕是不是學生家裡出了什麼事,就挑了個時間去馬三柱家裡找人。
結果到了門口,張梁沒看見馬大花,反而聽鄰居說她要出嫁了。
出嫁?剛剛十五歲就要出嫁?
「瘋了吧?!」
張梁頓時黑了臉,二話不說找到馬三柱,結果這混蛋也不知道抽什麼風,眼神特別不對勁,張梁沉著臉問他為什麼不讓馬大花去學校上課,還有,出嫁的事是不是真的。
結果馬三柱黑著臉伸手就推了他一把,態度跟之前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我家閨女要上哪兒去關你鳥事?」
張梁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夥,也是年輕氣盛,被他這一句話給弄得惱了:「馬三柱我告訴你,你這是犯法知不知道?年初剛頒布的婚姻法聽沒聽過?女孩子未滿十八就不準結婚!你是要讓她去嫁給誰?信不信我帶那家人也一起給你們告了!」
後頭隱隱約約傳來議論的聲音。
馬三柱卻壓根沒被他的話嚇到,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嚇唬誰呢?老子還沒說去找你算帳呢!長得人模人樣的,背地裡淨幹那種不要臉的事!老子還要找公安告你耍流氓呢!」
「我幹什麼了?我怎麼可就不要臉了?」張梁氣得腦瓜子嗡嗡響,「不準走,今兒個這事兒你不給我說清楚就不準走!」
也不知道誰在後頭說了句:「還不認帳。」
語氣頗為鄙夷。
「就是,當初他來的時候我就知道肯定不是個好人,看那白白淨淨的模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