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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部分

泣過,在世人難測的靜夜作無聲的哭泣,為世人的愚昧,為這已經發生或即將發生的血腥而流淚。

生命,本是一種痛心疾首的悲哀,如果說活著便是為了生活,或者活著便是為了死去,那全都只是一種深沉的無奈和痛苦。

新的一天,有種莫名的悲愴駐留於跂燕的心中,踏著露水,她在思索許多問題。她是一個習慣於思考的人,是因為她天生聰慧,越是喜歡思考的人,越容易為自己添許多煩惱。只有昏昏噩噩的人方能夠在麻木不仁、混沌無知中獲得滿足,而智者卻永遠都會發現自己和生活的缺陷,就像跂燕,她便感覺到了生命的無奈。當然,只是這幾天感覺特別強烈一些,抑或是已有著實質的值得思考的事情迷惑了她的思緒。

此刻,跂燕獨自一人離開了跂踵寨,而此際她所到的地方顯然正是飛瀑谷。

作為跂踵族最為優秀的獵手,她自然知道如何去隱藏自身,她有信心可以避過九黎兇人所設下的眼線。當然,她的膽量也絕對是驚人至極,不過,跂燕並不想自飛瀑谷口入谷,而是自山崖上攀上飛瀑側面的崖頂。這樣,就算谷中伏有九黎族的兇人,也不可能發現她的存在。

爬上崖頂,天邊已有幾縷淡淡的霞彩,不過她耳中再也聽不到鳥雀的嗚叫,整個聽覺都被飛瀑的轟鳴聲給充斥。

這是一道極有氣勢的飛瀑,它的水流乃是自一條地下河中而出,在山崖頂上積出一個似傾斜漏斗狀的水潭,而這水潭之中的水流再以萬鈞之勢傾入飛瀑谷,就形成了這起落近四丈、寬達三丈的巨大飛瀑。

瀑布之底是一塊如龜背般的玄石,這使水流衝擊的聲音更加喧鬧。不過,那塊玄石只有知情人才知道方位,因為它全都隱沒在瀑布水流之中,惟冬季水緩之時方顯出一角。

這裡,跂燕不知來過多少次,不過,她今次來這裡卻只是因為心中存在著一絲僥倖。

跂燕有預感這次不會失望而歸,可是當她放眼谷中時,心中禁不住一緊,因為她發現了幾名九黎族之人。

不錯,八個!這些人的著裝並非代表著是幾級勇士,而是在黑衣之上繡著一朵火焰形的花朵。

跂燕立刻想到爺爺所說的昨晚那名殺手,跂螞在描述蒙面殺手時,便講到過蒙面殺手的衣服上繡著一朵火焰花。昨晚是一個,而此刻卻是八人之多,跂燕自然心神為之大緊,如果爺爺所說是事實,連那殺手兩招都接不下,那此刻跂燕根本就沒有半點與之交手的資格。當然,跂燕也不會傻得去送死。至少,到目前為止,這幾人尚未發現她的存在,但是跂燕感覺到了一股濃濃的殺意。

殺意,與清晨這清爽的氣息似乎極不協調,但卻充斥了整個飛瀑谷。似乎每一寸空間裡都存在著張狂的力量。

這是一個春天,更是一個早晨,但在這生機應該是最為旺盛的時刻,竟充滿著死亡的殺意。

跂燕的心中泛出了些微寒意,雖然她從來都沒曾感受到這種場面,可是她也明白危機可能在任何一刻觸發。其實,此刻即使是傻子也會知道將有一場血腥的風暴降臨,但是受害者是那八名九黎族人,還是她呢?跂燕不敢想。不過,她看出了那八名九黎族人臉上驚疑不定的神情,也即是說他們也感覺到有些莫名其妙。

是人,都可以感覺得到這股殺氣的存在,但是空蕩蕩的山谷之中,惟有一串倒掛的瀑布和幾塊根本就不能藏人的大石及幾株古樹。

九黎族的八人以最快的速度來回於幾棵古樹和大石之間,那種利落的身法,讓跂燕為之咋舌,也更感到一陣心寒。她明白了爺爺的擔心並不無道理,只憑這八人的身手,在跂踵族中根本就無人能及,更可以一敵十,若是九黎族人盡是如此,那跂踵族的這一仗的確是以卵擊石。

“沒人!”

“見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