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拖地的伯母。光是要辦法形容她的存在,我的頭都快想爆了。如果說她和拖把是天生的一對,我一定會被她用拖把的柄打到呈假死狀態為止。如果說她是拖地的美少女,我一定會被世人譴責審美觀和瞎子差不多。 “你怎麼又沉默了?”他完全不知道我正做著相當重要的思考,以致於無法對於他說的任何話作任何回應。
既然他就像蛇一樣地纏著我。
簡單。就叫他Snake好了。
“Snake,快來救救我,我在這裡悶得快發瘋了……”我對著電話那頭的他發出了強烈的求救訊號。
不料,這次,換他沉默了。三分鐘過去,他終於開了口。 “你怎會知道?”他說。濃重的鼻音。
搞不好又哭出來了吧。真是被這個傢伙打敗了‧;
“知道什麼?”我問‧;
“知道Snake……”他倒抽了一口氣,像是哭得相當激烈的樣子。
我不敢說。真相太殘忍了。
“你知道嗎?從前你是這樣叫我的……在你還沒有忘記所有事情以前……”說著,他竟大哭了起來。
愛哭的男人。真理是永遠不變的吧。
就好比我雖然失去了所有的記憶,但我還是分得清楚什麼是貓,什麼是狗。我也知道1+1=2。所以,就算我忘了所有的事情,也改變不了他是一尾纏人的蛇的這個事實。
“你……你等著,我會帶著你光明正大走出家門的……”突然鬥志滿滿地像是喊口號一樣,說出了這句話。 那種口氣,應該是用來說:“連行李都不要帶了,跟我私奔!”之類的話吧。
面對著腦容量可能和真正的蛇差不多的這位Snake,我突然意識到我幾分鐘之後的未來會有多麼艱辛了。
夠了……這一切真是夠了。我忍不住在心裡這麼狂吼著。
打從一踏上鬧區的那一秒鐘起,Snake這傢伙就開始像小蜜蜂一樣忙碌起來。
“呵呵呵呵呵……好、快、樂!!”Snake的笑臉特寫。
我一直保持著每二十秒前進一公尺的速度,遙遠地跟在他的後方——因為不想讓別人知道我認識他。不過,這樣似乎也無法阻止別人把我和他聯想在一起……
“九百元?你殺人放火啊?”Snake露出那種真的被火給燒到的表情。
“四百五十元,賣不賣?”Snake總是笑得彎成兩道弧形的眼睛突然張開,閃著銳利的光芒。
喂喂喂,殺人放火的到底是誰啊?打從走進鬧區那一秒,Snake就像個在買嫁妝的女孩子一樣,東邊買西邊買北邊採南邊也採。這樣不打緊,因為我和他保持安全距離……但後來我發現我太天真了……
Snake根本就是個魔鬼!!
“呵呵呵呵呵,小艾,這一包也麻煩你羅……剛才那十來包有沒有幫我提好?”
Snake在得到便宜得不像話的戰利品之後,又會笑得連眼睛都看不見了。竟然叫我替他提東西。這種事應該是身為男人的他自己要做的耶。
我在一開始曾經試著向他抗議過,不過……
“你想想,如果我自己提那些東西的話,我就無法用我靈活的肢體語言輔助殺價了,對吧……”Snake拍了拍我的頭。好像我是一隻盡責的老狗似的。
如果不是左右兩手都掛了東西,我一定會揍他幾拳的。一定。
所以,就算是我刻意和他保持距離,當他呼喚著我過去當提東西小弟時,店家還是會用著瞪Snake的不屑眼神把我從頭到腳掃一遍。
走著走著。我愈是不明白。這種男人……當初我到底在想什麼…… 為什麼會選擇這種男人。
愛哭。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