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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巢而出,朗朗青天之下猶如血腥地獄般哀號遍野。這場殘酷的殺戮歷時半月,所有白道門派全數覆滅,無一倖存。

整個國家同時改朝換代,風氏皇族全數魂歸黃泉,而血魁的製法與解藥則從此消失無蹤,乾淨的仿若從未存在過。

然而,這一切都不能再讓黑鷹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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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指刺進掌心,熱的血從握成拳頭的手裡流出來,將桌案染上一層紅色,就如秋知風臉上平靜滑下的那一滴血淚一樣鮮豔。

毒醫倚著牆壁痴痴地看著庭中已經衰敗的花朵,秋知風坐在他身邊的石欄上,手不停地撫摸著一件黑色的長袍。

那是影衛專用的著裝,而這一套是黑鷹曾經穿過的。

他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珍惜又深情,彷佛那就是他已逝情人的化身。

自從黑鷹慘死之後,秋知風日日都過著一般無二的生活。

雞鳴時,到大廳裡處理教務。然後就到黑鷹只住過十幾天的房間裡著魔般坐著,目光一寸一寸地移動,彷若木偶。

直到日落西山之後,他就會起身,一遍遍摸過黑鷹曾經用過的東西,最後抱著黑騰穿過的衣物和衣躺在那張他們最後歡愛過的床上,一夜不眠。

第二日依舊,如此重複。

唯一的例外大概就是秋知風有時會在陽光明媚的日子裡,坐在這個石欄上,跟毒醫一起睹物思人。

他思他的情人,他想他的黑鷹。

時間彷佛在他的身上永遠的凝固住了,連最開始認為他是自作自受的毒醫都快看不下去。

再這樣下去,魔教大概就要換新教主了。

然而,他的勸告,秋知風完全聽不進去,不對,是他根本沒有在聽。

除了處理教務的時候,秋知風整個人都似乎處在自己跟虛幻的黑鷹兩人相處的空間裡,任何人任何事都無法打擾他。

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

毒醫長嘆,卻又對他無可奈何。

心病終需心藥醫,而秋知風的心藥早就自這個世間消失了,他也就再無治癒的可能。

靜靜走開,毒醫留給秋知風與「黑鷹」單獨相處的空間。

溫柔地注視著指下的黑衣,秋知風慢慢地彎起唇角,深情柔軟的微笑彷佛是怕驚動了安睡著的黑鷹。

這些天,他慢慢地細細地回憶他們曾經的點點滴滴,才驚覺原來他將這些過往記憶得如此之深、如此之清楚。

他清晰地記得初見黑鷹時他瘦瘦小小的樣子;也記得被少年時惡劣的自己捉弄之後,他那呆呆傻傻又莫名委屈可憐的小模樣;甚至他還記得自己發燒神智半昏半醒間,黑鷹如一根木頭椿子般杵在他床前,急得淚汪汪卻什麼也幫不上忙的焦急模樣……

一切的一切,其實他都記得。黑鷹一直埋藏在他心裡最隱藏最易被忽略的角落。

他對他的感情不是突然的意亂情迷,也不是情毒使然,而是一點一滴,在他們毫無感覺的時候慢慢積累,遇到契機才突然發出新芽,抽出枝條,迅速長成大樹。

沒有什麼會憑空產生,世間一切皆有因果。

細細想來,他會被青松吸引,也是因為他懵懂呆然又老實乖巧的模樣像極了黑鷹小時候。

只是他從來都不曾對身為影衛的黑鷹動過念頭,所以他心底對黑鷹隱含著的渴望便需要尋找一個發洩的通道。而這通道無疑就是青松。

這就是為什麼從來只抱女人的他會突然之間抱了身為男人的青松,當然不可否認的,青松的妖魅也起了推動作用。

但是他心底裡真正想要抱的人,是黑鷹。那次酒醉亂性不是偶然,而是他潛意識的渴望。

只是今時今日他想透這些,也已經沒了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