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有啥事,家裡頭不就是這麼些個事,剛才霖子還說每月要給家裡五文錢呢。”嘆了口氣,坐在炕沿邊,見田妞瞪著眼睛往上看,她道:“傻閨女,趕緊閉眼睡覺。”
在炕上弄好鋪蓋,她尋思了會:“大元,這麼些年了,你自己就沒存個錢?”
“喜丫,你這話我可不愛聽了,你這是啥意思?我累死累活,錢都給娘了,哪有啥私錢,統共就掙十二文錢,你要是不信,就問問別家的弟兄們,碼頭上是不是給的這個數。去了趟孃家,咋就變的神神叨叨的了,是不是你娘又和你說啥了。”許元不高興的擰著臉。
本來屋子就小,聲音一大,吵得人耳朵還疼,小楊氏沒好氣的推了把許元:“死相,我就是問問,還巴不得你存了私錢,我回了趟孃家,你也知道喜寶他在鎮子裡的飯莊當廚子,這不是飯莊的東家不幹了,他的意思是將飯莊接下來。自己開。”她嘆了聲:“咱們以後肯定是要分家的,碼頭上又掙不了多少,還不如湊個份子錢,和他們一會幹,你說說你,掙了這麼些年錢,一股腦的都給了娘,咱們突然有個事都沒錢應急。”
“這是好事啊,那飯莊的事情你去打理打理,喜寶這小子有幹勁。沒準事情還成了呢。你去和娘要。娘還能不給。”許元側翻了個身說。
“要?我是要不出一文錢。你要是能要出來,你去要。”小楊氏撇了眼許元,還真當他娘當他是個寶貝啊。
人家許奇張口要錢,楊氏是雙手奉上。她一要錢,雙手打上。
“瞧你那點出息,行行,等明兒個回來我去說,先睡覺。”
她根本沒將許元的話放在心上,就是他去要了,也鐵定要不上錢,第二日一早,小楊氏連招呼都沒和楊氏打。與許勝翠花說了一聲,就出了家門。
翠花打了哈欠,開始裝豆腐,見許勝睡著,她推醒:“相公。醒醒,你不是要跟著堂哥到鎮上呢,別誤了時間。”
“好媳婦,讓我再眯會,昨兒你沒聽見啊,人家堂哥不稀得帶上我,我還幹嘛死湊過去,咱又不是沒本事,等我再睡會,就到鎮上找活幹,成不。”許勝翻了身繼續睡。
“俺睡的死,不曉得咧。”翠花說著探頭往外看,正屋裡的人還未起身,她又推了推許勝:“相公,快,這塊豆腐俺給你偷拿的,趕緊先起來吃了,要不一會人多了,你也吃不上。”
許勝這才迷迷糊糊從地鋪上爬了起來,頂著一頭雜亂的頭髮,惺忪的揉揉眼,嘴裡不知道嘟囔了句啥,吃了一口:“爹孃吃了沒。”
“俺都留著呢,你先吃。”豆腐生意小楊氏偷閒老是半中間才去,所有翠花就趁著這會偷偷的私留幾個,餓的時候吃。
小楊氏縮著脖子往自個家裡跑,楊家在村子中間,日子過得還算湊合,最起碼五畝田地都有好收成。
“姐來了,爹和二哥已經下地了,娘還沒起呢。”秋菊一早就起來幹活,她說著將小楊氏迎進了屋。
秋菊是喜寶的媳婦,喜寶是楊家的小兒子,秋菊自打嫁入楊家來,就和小楊氏處的不錯,兩人總是能說到一塊,秋菊親近的道:“姐沒帶孩子出來,有人看著呢罷。”
“有臘梅呢,許家孩子,他們不上點心還要誰上心。寶出去幹活了?”小楊氏拉起秋菊往屋裡走,“先別吵醒娘,讓她再睡會,正好我和你說說話。”
“姐來了。”老二喜慶媳婦桂枝笑迎迎的挺著半大個肚子走出,手不自覺的扶在圓鼓起的肚子上。
“桂枝咋出來了,這都快足月了罷,可小心著些,外面雪還沒消盡呢,你就別出來了。”小楊氏怕桂枝有了什麼閃失,連忙去扶。
“還有兩個月呢,我就是睡不著,整日裡憋在屋裡都快悶死了。”桂枝瞅著秋菊和小楊氏,他們還沒分家,前日也聽喜寶說了飯莊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