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粟廣又不禁嘆了口氣,說到底還是他這個當丈夫的沒用。
但凡他爭氣點,也不至於讓媳婦那麼受罪。
粟廣忽然抬頭對粟山道:“大山,去把我的筆墨紙硯準備好!”
粟山:“爹,你不是說吃過早飯再畫嗎?”
粟廣皺眉,“吃吃吃,吃什麼吃?你娘和你媳婦都出門受罪去了,你還有心思想吃飯的事?!”
莫名其妙捱了一頓罵,粟山都愣了神。
見粟廣的表情嚴肅,粟山沒有再說什麼,起身就進屋準備筆墨紙硯去了。
米寶知道筆墨紙硯是什麼,她仰起頭好奇地問道:“阿爺要筆墨紙硯做什麼?也要上課學習嗎?”
粟廣慈愛地摸了摸米寶的腦袋,笑道:“阿爺不上課,阿爺畫花樣賺錢。”
一聽“賺錢”兩個字,米寶眼睛都亮了。
她知道,家裡現在人口多,好多張嘴吃飯,還有哥哥們後面要去村學上課,也得花錢呢,所以錢很重要的。
阿奶就總說,多賺錢多賺錢,多賺錢才有好日子。
米寶牢牢地記住了劉婉君唸叨,偶爾也會想一想賺錢的事情,可惜的是她還太小,也沒有她能賺錢的活。
“阿爺,畫畫也能賺錢嗎?”
粟廣見米寶感興趣,便耐心地介紹道:“分情況。”
他彎腰抱起米寶邊走邊說道,“想要靠畫畫賺錢,前提得畫工好。但是畫得好也不一定就會賺錢。”
米寶睜大了眼睛,畫的好還不一定會賺錢?
粟廣:“靠畫畫賺錢的人分好幾種,一種是畫家,專門畫各種東西的,有畫山水的有畫人的有畫物的,一種是畫花樣的,比如說喜歡刺繡的、做木工的等等這些都會需要些花樣的,這類畫工通常畫的都是新奇的受歡迎的花樣,還有一種是衙門裡的畫工,主要負責畫通緝犯的人像,這個屬於衙門裡的人,錢不算多,但是也不少了。至於其他的,阿爺暫時還想不起來就不說了。”
米寶認真地聽著,又問道:“那阿爺你是哪一種?是畫家嗎?”
面對寶貝孫女亮晶晶得眸子,粟廣難得地覺得有些窘,輕咳兩聲道:“米寶,阿爺底子不好,可做不了畫家。不過阿爺花樣畫的可好了!”
米寶想到舅舅是做木工的,家裡面的桌子椅子都是舅舅自己做的,有些舅舅三兩下就做完了,看起來結實耐用但是很簡單,而有的舅舅就做的時間有些久,上面都會有特別漂亮的花紋,都是舅舅用心雕琢出來的。
米寶其實很喜歡那些有漂亮花紋的桌子椅子,看著就覺得高興。
於是便問道:“阿爺是給桌子椅子畫花樣嗎?”
“也不只是桌子椅子,還有櫃子啊床啊之類的,都可以的。”
“哇!”米寶拍了拍小手,緊接著問道:“那阿爺到時候也會像舅舅那樣在桌子椅子他上面雕出漂亮的花紋嗎?”
粟廣原本因小孫女略帶憧憬的目光正有些小得意,眼下那得意便直接僵在了臉上。
“咳咳,那個米寶啊,阿爺只負責畫。”
說話的工夫,粟廣已經抱著米寶進了屋,粟山已經把筆墨紙硯整理好放到桌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