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而隔壁的餐室裡,溫妮·奧古斯特在餐桌上為安德魯和西莉亞安排著。西莉亞想,我幹了什麼呀,可以過這樣奇妙、幸福、心滿意足的生活?
“特迪說,得了感冒只要多喝水,多休息,吃幾片阿司匹林就行了,其他任何治療都沒用,這話完全正確。”西莉亞告訴安德魯當天上午她在辦公室的一場談話以後,他這樣說。
他們倆這時已吃過晚飯,把咖啡帶到起居室來喝。他接著說,“我跟病人講,要是他們感冒了,處理得當的,七天能好。處理不當呢,要一個星期才好。”
西莉亞笑了,安德魯撥著他先前點燃的壁爐裡的柴火,使它又冒出火苗。
“但特迪有一點錯了,”安德魯說,“就是所謂的感冒藥對人無害這點。許多感冒藥有害,一些感冒藥還有危險。”
“是嗎!”她不同意。“‘有危險’一定是誇大其詞了。”
他強調說,“沒誇大。在想治好感冒的過程中,你可能做出比患感冒更糟得多的事情。”安德魯走到書架前,拿下好幾本書,書裡夾有許多紙條。
“近來,我讀了一些這方面的書。”他一本一本地翻找著。
“大多數的感冒藥,”安德魯說,“都是各種化學成分拼湊而成的混合物。其中一種成分叫做脫羥腎上腺素,廣告中聲稱它能使堵塞的鼻子通暢。
大部分情況下脫羥腎上腺素不起作用——因用量不夠而無效——但它的確能使血壓增高,而這對人有害,對那些高血壓症患者就有危險了。”
他翻到夾有紙條的一頁讀道,“簡單、普通的阿司匹林,幾乎所有研究醫藥的人都同意,是治感冒的最佳藥物。但有些阿司匹林的代用品,宣傳得很厲害,買的人也多,這些代用品中含化學藥品非那西汀,它傷腎,如果服用次數太頻繁,服用時間過長,可能給腎造成無法彌補的損害。感冒藥片中還有抗組胺,這是不應有的成分,它增加肺中的黏液。有許多用於鼻腔的滴劑、噴霧劑,與其說有益,倒不如說有害——”安德魯停了下來。“你要我繼續讀下去嗎?”
“不用了,”西莉亞說,又嘆了一口氣。“我懂了。”
“歸結起來就是,”安德魯說,“只要你把廣告做足,就可以使人相信任何事情、買任何東西。”
“但感冒輔助藥的確起一點作用,”她爭辯著。“人們常這麼說。”
“他們只不過以為它起作用。完全是一種錯覺。或許感冒本來就在好轉,或許是心理作用。”
安德魯把書放好時,西莉亞想起當自己當新藥推銷員時的一件事:一位有經驗的不分科的醫生對她說,“病人到我這裡來訴說得了感冒時,我給他們一些無效劑——吃不壞人的小糖丸。幾天以後他們又來了,還說,‘那些丸藥真靈;感冒好了。’”這老大夫當時看了西莉亞一眼,輕聲笑道,“感冒總是會好的。”
記起了這事,又聽了安德魯的評論,西莉亞覺得可信性增加了。此刻,她與晚餐前的幸福感相反,頗感喪氣。她的新職務使她看到一些她但願不必知道的事情。她納悶,她的價值觀會發生什麼變化呢?她理解了薩姆對她說的一句話的意義,“你可能得把你那些帶批評性的判斷擱置一段時間。”真有這必要嗎?她做得到嗎?她應該嗎?她邊想著這些問題,邊把帶回家的公文包開啟,取出裡面的檔案後攤得到處都是。
公文包裡還有一樣東西,西莉亞見到它時才記了起來——佈雷聯營公司“促他健”的樣品。這種早在二十年前就有並一直暢銷的門市產品,是給得感冒的兒童擦胸部用的;它有一股很濃的香味,據廣告說,那是“令人舒服的”。西莉亞因為知道布魯斯感冒了,帶回家來準備用的。現在她問安德魯,“可以用嗎?”
他從妻子手裡接過藥盒,看了一下成分表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