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也給了一些解決的辦法,但都感到不夠妥當,父親意思,桂家有一批舊銀,大約三百餘萬,是本朝初年得到的銀子,上頭是沒有官印的。宜春按說不收這種銀子——”
沒有官印,是否真是本朝初年得到的,恐怕還真不好說呢。桂家這是明目張膽,立刻就要來洗黑錢啦……蕙娘瞳仁一縮,唇角逸出一線微笑,她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下來,“如傳言一樣,宜春在山西本鋪有座銀山,只要成色十足,再熔鍊三百萬兩進去,又有何不可?”
桂含春瞅了她一眼,輕啜了一口茶,他的肩膀放鬆了一點,語氣就更為柔和了。“嫂子果然是爽快人。”
他又說了幾個問題,那就都是很具體瑣碎的顧慮了,有些牽扯到政治上的進退,比如說王家和焦家的關係,盛源號和王家的關係等等,倒也只有蕙娘能隨口回答上來。其餘幾個高層,都沒有這個身份。自然,他也都得到了令人滿意的答覆,很快,他就對蕙娘舉了舉茶杯,示意自己的問題,已經問完了。
時間寶貴,蕙娘也絲毫沒有浪費,她一頓杯子,微笑著道,“方才少將軍問我,如何防止皇家外戚、各地藩王對宜春出手……”
便簡明扼要地將皇上欲要入股監管所有規模超過一定程度的大商戶這一事給說了出來,“這事已有風聲流出,我也就不諱言了,宜春就是皇家入股的第一戶商家。”
這訊息實在是太刺激了,桂含春如此城府,亦一下站起身來,難掩震動,“這麼說,我們桂家入股銀兩——”
“少將軍心急了,”蕙娘笑道,“您入股多少銀兩,是乾股還是溼股,還不是憑著我們一張嘴在說?這件事操辦得急,那就是想在皇家入股前給辦下來,不然,以後怕真沒有人敢入股宜春了……”
桂含春疑惑稍解,眉宇間卻仍是顧慮重重,蕙娘並不多做安撫,而是又再給他添擔子,“明人不說暗話,為什麼那些皇親國戚,不敢打宜春的主意?因為對宜春想法最大的,另有其人。皇上是很想一口把宜春給吃掉的,只是他沒有這麼大的口。少將軍,醜話說在前頭,您要留心注意了:入股宜春,很可能會招惹皇上的不快。雖說以我們分析,皇上並不會因此遷怒桂家,但任何事都有例外,其中的風險,您得自個兒掂量好了再說。”
見桂含春眉頭緊皺,她又緩緩道,“這件事,必須趕在皇家入股前辦,要安撫皇上,卻只能在這兩天上書。雖說不合情理,但我也只能給您一盞茶的時間考慮,是入局還是出局,就在您一言之間了。如若桂家不答應,我們就得和別的人選接觸,時間寶貴啊——請少將軍明察。”
一盞茶工夫,如此重大的決定……
即使是爽快如桂含春,也不禁眉眼端凝,半晌都沒有說話,很顯然,他正緊張地思考著箇中利弊。蕙娘也並不催促,只悠然望著手中懷錶,口中無聲地計時,一盞茶工夫剛過,她便道,“少將軍,意下如何?”
桂含春猛地一咬牙,輕輕一擊桌面,居然也就如響斯應,給出了答覆,“正經生意,為什麼做不得?君臣自有分野,桂家也不是皇上的奴才。這個股,我們桂家入定了!”
作者有話要說:啊呀,一遍遍地重新整理終於更上了……累死了,
小桂也是個能辦大事的人啊哈哈哈,宜春的問題終於解決一半了。
☆、146得失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至此,入股大事,終於塵埃落定,蕙娘唇畔含笑;重又起身給桂含春行禮,“日後票號事務,還要煩少將軍多照顧了。”
她心底卻亦不禁好奇:這三百萬兩銀子,桂家就真如此渴望洗白嗎?地方軍門,最怕招皇帝猜忌,桂家行事又一向謹慎,如果皇上沒有那番召見;她自也不會明言,桂家入股倒是十拿九穩的事;可在皇上這麼一番表態以後,再不明說那就有點不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