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真相
蕙娘這一驚;自然非同小可;她心頭立刻就浮現出種種疑問;種種猜測;甚至對權仲白的所有評價,似乎都漂了起來,只覺得他看起來無比陌生;似乎還掩藏了重重的秘密。但這懷疑也只是一瞬,她便又堅定了心意:權仲白若要害她;又何必種種做作?她自己心底明白;他和她之間,只有她圖他,沒有他圖她!
只是喬十七這樣的硬漢子;為什麼在看到權仲白的一瞬;便即卸下了心防?蕙娘思忖片刻,腦際靈光一閃,忽然就恍然大悟——恐怕,他們倒是自誤了。
權季青既然收服了喬十七來害她,只怕這個三掌櫃,和那神秘的組織也脫不了關係,很可能喬十七真正的家小,還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如果是被敵對勢力,又或者是燕雲衛擒去,喬十七一開口,他的家人還有活理麼。可權仲白一露面,這件事的性質就分明瞭,也就是權家內部,二房四房相爭而已。他一個馬前卒子,聽憑權季青的吩咐做事,良國公就算把他給殺了,到底也不會傳揚開來,把事情鬧大,那麼他的家人,就可保平安,更別說要留他作證,他就能多活一段時日,沒準就等到了一線生機,都是難說的事。因此之前讓許家的人來審,喬十七的骨頭就硬得不行,現在權仲白一露面,他便什麼都肯說了。
要不是立場敵對,骨頭這麼硬,在被困了近一個月,內心還未崩潰,甚至仍能冷靜分析局勢,如此心智毅力,蕙娘定會大為讚賞,甚至想要收為己用,只是現在,她卻感到不寒而慄:雖然已經見識過了那神秘組織的能量,但如此近距離地接觸其中一員,還是頭一次。要是裡頭人人都和喬十七一樣,那麼被他們盯上的自己、被他們覬覦的宜春票號,豈非都處在了極危險的境地之中?
她念頭轉得飛快,只是一瞬間,便推演出了許多資訊,正自怔然時,底下權仲白已問,“我先只問一件事,你也先只答一件事就夠了,我想,我問別的,你未必說。”
喬十七果然是個人物,他恐怕也一直不解,為什麼自己沒被動上肉刑,此時一見權仲白,便明白了箇中關竅,,扭頭望了蕙娘方向一眼,雖然肯定未能看清她的面孔,但只這一道眼神,便可看出他心中大有丘壑,不是看起來那樣庸常,說不定已經猜到,在牆後觀看的人,便是蕙娘了。他咧嘴一笑,淡淡地道,“二少爺神算,您要問別的事,就少不得對我動點肉刑了。”
果然是看透了二房的顧忌……
“你當我就沒有別的手段對付你嗎?”權仲白的聲調也不見提高,可只這一句話,便在氣勢上把喬十七給壓住了,他也並不多提自己的手段,而是緊跟著發問,“二少夫人在孃家時,曾遭人毒害,這件事,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這件事,喬十七答得毫不猶豫。
權仲白又道,“此事是你主辦?”
“不是。”喬十七大有有問必答之意。權仲白也就不給他沉吟的機會,緊跟著又問,“是否權季青主使,你隨他協辦?”
喬十七又抬起頭來,看了蕙娘方向一眼,他清脆而肯定地道,“是!”
這一聲‘是’,在蕙娘心湖激起的波瀾,又豈是千重而已?一時間,她幾乎連腿都要軟了,到底還是下盤工夫運得好,這才沒有跌倒。從承平四年到現在,將近五年時間,她雖然看似毫無異狀,其實哪有一夜的安眠?這碗藥就是她的魔障、她的劫數,權仲白希望她放下一切隨他海北天南,可她找不到兇手,又怎能安心?這執著綿延了五年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