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嫡親的堂弟媳婦都不惜往死裡踩。想來為的也就只是這一句問話了,蕙娘輕輕地嘆了口氣,搖頭道,“這,臣妾卻真是什麼都不知道了,仲白在家口風一向很嚴,這種事,我們也都不敢多問……”
見牛淑妃不可抑止地露出失望之情,她便又道,“我也不瞞著娘娘,外頭男人們的事,仲白未必會和我說的。男主外、女主內嘛!我自己事兒也多,平時和仲白在一處,不是說家事,就是說兩個兒子,他醫館裡的事,我也不大問的——那也是經了慈恩寺的妙善大師指點,大師說,他妙手回春施針救人,那是和閻王爺對著幹的事兒。我呢,怎麼說手頭也有個票號,這票號四面通財……”
便又將這慈恩寺的妙善大師,那卜算如神的形象略吹噓了幾句。
深宮內院的女人,因身份緣故,最是信佛尊道,牛淑妃經過這麼一段時間的來往,對妙善大師的興趣也是逐漸濃厚,不禁便道,“聽你平時常常提起這位大師,他素日裡在京中,果然有些名氣?”
蕙娘笑道,“大師不大和達官貴人們往來,在我們這群人裡,名氣倒是不顯。但平日裡熱衷行善,是城東一帶有名的善心人,就是仲白,和他來往都很密切。平時春秋二季凡有瘟疫,都是經常和妙善大師攜手義診發藥的。”
牛淑妃眼睛一亮——這個權仲白,什麼事都不走尋常路,就連找供奉,都要找個這樣的供奉。不過,這對她而言卻是個不錯的機會,皇上身子不好,以後仰仗權仲白往外透訊息的時日還長著呢,雖說焦氏自陳,和夫君關係比較冷淡,聽不見多少心裡話。但好歹也給指了一條明路,這做丈夫的和誰過從甚密,最清楚的還不是他媳婦?大把的佈施撒出去,不愁妙善大師不為她、為牛家說些好話……
她眼珠子一轉,便欣然道,“竟還有此事?這樣的得道高僧,若能得他指點兩句,我這心裡也就不會這麼慌亂了……也好,正好今年我也都還未出宮禮佛,待冊封大典之後,少夫人若是有暇,便陪本宮上慈恩寺走一遭兒吧?”
蕙娘也就是閒來無事,投一發魚餌而已,沒想到牛淑妃根本是搶著跳出水來咬餌食,她自然也就順水推舟,“那我也就借娘娘的光,多少也休息幾天了。”
只要皇上的身子還是這樣,蕙孃的態度又總還是比權仲白要軟和一點,能讓別人看得到希望,那麼宮中妃嬪,對她就永遠都不會太不客氣。牛淑妃和蕙娘定下了約會以後,又說了幾句閒話,見蕙娘有告辭之意,便站起身來,親自把她送出了中殿。牛賢嬪也就跟著一道辭了出來——幾人說得投機,耽誤了不少時間,她再不回去,皇次子就要下學了。
因按現在時辰,太妃業已午睡起來,蕙娘還要過去一行,便正好和牛賢嬪同路。兩人並肩走了一段,蕙娘見牛賢嬪還是那樣笑微微的,星眸流轉間,似乎總有幾分忍俊不禁,便笑道,“娘娘,什麼事這麼滑稽。”
“我是覺得……”牛賢嬪也沒敷衍她,左右稍微一看,便壓低了聲音,“少夫人你,有些太捉狹、太欺負人了。”
蕙娘笑道,“我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牛賢嬪雙眼一閃一閃,想了想,又噗嗤一笑,“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少夫人你也是兩面為難,只好順著……”
她比了比後頭,“她的意思往下說,這也是人之常情,又令娘娘鳳心大悅,自個兒又落得了清靜,想來,慈恩寺的香火因此也能陡然興盛一段時日,也算是皆大歡喜。其實這亦是老成之舉……只是我想到方才姐姐的神態,便實在忍不住要笑,還請少夫人見諒。”
牛賢嬪以那樣出身,如今又得了孫家青眼,又得了牛家信任,頗有左右逢源的意思,蕙娘是半點也不會小看她的。可她從前在人前,似乎總是寡言少語,半點都不出彩,此刻溫言軟語、輕言淺笑時,方現出了少女一般的俏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