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登出來,萬一傳出去了……迎親隊可就在京裡呢!”
被這麼一埋怨,兩人間的距離倒是拉近了不少,蕙娘見福壽公主有些赧色,便放緩了語氣,和她拉家常,“一整個主意,都是達家那位貞寶姑娘給你出的吧?”
福壽悶不吭聲,眼底閃過一絲恨意,蕙娘眉頭微皺,又道,“事後你去宣她,她人已不在京裡了?”
“沒找到,說是被送回老家去了。”福壽公主的一句話,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她垂下臉不和蕙娘對視,彷彿是不願將自己的難堪暴露在人前,“我素知自己命苦,沒人疼沒人愛,可也沒想到,連個失勢的寒門女兒,都敢來算計我、欺負我——”
“看來,是到南邊去了。”蕙娘卻沒搭理她的話頭,她一邊說,一邊忍不住微微一笑,“這一計也的確精彩……就是吃定了你不能明擺著和她為難。”
“去南邊了?”福壽公主微微一怔,頓時也會意過來:達家人騙她出面,把人家夫妻感情給挑唆得破裂了,當然自有所求。達貞寶去南邊,肯定是追著權仲白去的。她更恨得咬牙切齒了,“這個沒皮沒臉的小賤人,就上趕著給人做妾——”
蕙娘笑著望了她一眼,只不說話,福壽公主卻是貨真價實地打了個磕巴,她的臉忽然間就紅透了。
兩人都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蕙娘問,“被你哥哥數落了吧?她是怎麼和你說的,你為什麼就會納了這一計呢?”
“是……是她說,神醫性子傲,若和你吵開了,必定不願在京城待下去。我再求哥哥,哥哥心一軟,說不定就把他派去送嫁……”福壽公主一邊說,一邊嘆氣,“我也不知道我怎麼就信了她,當時她說起來,要比這樣可信得多了。”
“那便是她的過人之處了。”蕙娘望著福壽公主,倒有幾分同情她了。“人笨一點也不要緊,最重要是能謹守本分,有自知之明。以你的身份,背靠著大秦,只要你能安穩度日,別生異樣心思……”
別生異樣心思,又能如何了?還不是要在草原上,看著羅春和他那幾個大夫人的臉色過活?蕙娘說到這裡,也覺她有些可憐,她嘆了口氣,不再往下說了。倒是福壽公主點頭道,“吃一塹長一智,小櫻勸了我許多,我也想通了。這世上沒有誰能救我,從前我不過是自欺欺人,到了那裡,不比別的地兒,我是沒有得選,只能依靠自己了。”
她探頭看了看殿內,又稍微轉了轉身子,讓柱子完全遮掩了她的身形,便端正了神色,衝蕙娘拜了下去,口稱,“福壽知錯了,請嫂嫂恕我這一次。”
蕙娘自然把她扶起,卻不提原諒不原諒的,只是略有些好奇,“咱們這個月也時常見面,怎麼就是今日,你說了這一番話?”
福壽公主面上又是一紅,她強作坦然,“是哥哥點了我幾句——他倒不知內情,只說我不該賞你那枚藍寶石,說,我是討好錯了人,其實不該討神醫的好,該討你的好,宜春號在北戎,也是有分號的……小櫻也一直勸我……”
蕙娘已經全明白了——皇上知情不知情,那還是兩說呢,他把福壽公主打發過來,倒真有些賠罪的意思,畢竟福壽到北戎以後,她自己的生活不說了,如要便利,少不得宜春號的人給帶這帶那,就是她屬下那些人,難道就不想依靠宜春號,在草原上落穩腳跟?這種事又強迫不得,宜春號出力不出力,全看她的一句話……嘿,也難怪福壽今日,是一定要拉下臉來賠罪了。錯過今日,恐怕到出嫁前,她也很難再找到機會來說這一番話。
對達貞寶手裡的這杆槍,蕙娘並無多少反感,她和文娘接觸慣了,對小少女的這點心思,瞭解得淋漓盡致。福壽頓悟過來後,心裡要沒有幾分愧疚,恐怕就是死,都不會真的給她行禮賠罪,至於那些負氣話語,純粹出自她的小性兒而已,她亦懶得計較,只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