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地斜砍了一下,卻沒砍出多少士氣來:覆滅幾個大族的主要人物,絕不是什麼輕省活計,一個鬧不好就要弄巧成拙,因此雖然還有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但諸人都沒什麼興致。就連權世敏自己,話說完了,也不免再嘆上一口氣。
正是一籌莫展之際,忽然有人低低地咳了一聲,眾人都抬眼望去,見是權世仁發出聲音,眼前都是一亮,權生庵道,“世仁,你自小主意多,怎麼,是有好點子了?”
權世仁苦笑道,“好點子沒有,兩敗俱傷的點子卻有一個,不過,這麼操辦,不論如何,好歹還是能保住族中基業。就算盛源號在朝鮮生根發芽,鳳樓谷也不會陷入危機。”
對這些鳳主來說,大秦再好,鳳樓谷也是他們的家鄉,聽聞權世仁此話,眾人都是眼前一亮,急道,“快說出來,成不成,大家再商量!”
權世仁便把昨晚蕙孃的想法,幾乎是一字不錯地照本宣科了一遍,諸位鳳主聽聞連鳳樓谷內的金殿都不用猜,無不精神大振,拊掌笑道,“好計、好計,如此一來,族裡基業的危險,可以減到最小了!”
當然,權世敏的臉色就好看不到哪裡去了,與其相映成趣的,當然是權世贇那悠然的神色,只是他到底還是掃了蕙娘幾眼,眼神中的疑惑,表達得明明白白:以良國公府和他的關係,昨晚蕙娘本該自行上門拜訪,和他商量對策,而不是私下和權世仁等人見面——他昨晚可沒有喝酒,又能時常以國公府管事的身份到承德這裡居住,權世仁等人上門拜訪蕙娘這事,瞞得過權世敏,卻瞞不過他的。
蕙娘不為所動,只以眼神示意權世贇不要輕舉妄動。這裡權世仁已道,“大哥,不瞞你說,雖然昨日裡我已模模糊糊有了這個想法,但沒有十足把握,也不敢多說。直到昨晚我上門和侄媳婦一番懇談,半是逼迫、半是命令地,迫她對我承諾,儘量在三年內,把盛源號從朝鮮驅逐出去,這才膽敢提出這個計劃。畢竟,兒郎們要是孤懸海外太久,人也野了、心也野了,不大靠著族裡了,我們沒法節制了——若要冒這樣的風險,那麼這一計策,依然是不可行的!”
三年時間,不長不短,起碼還算有個盼頭,權世敏神色稍霽,卻依然不肯說話。權世仁又道,“還有一點,就是我常也想的,我們的兵,征戰經驗是有點太少了!雖然時常出門歷練,但那都是小打小鬧,分散開來劫掠商船……這樣的兵,可說是野性太過,真的打起仗來,只怕是不聽使喚。還有一個問題,就是族裡缺少將才、帥才,兒郎們的裝備可說是舉世無雙,但打起仗,卻未必比得上大秦水師,而且,缺少陸戰經驗,也是致命的軟肋……”
這說得都在點子上,權世敏不免點頭道,“你說得也是,我心裡為此,也常有些憂慮,但奈何局勢如此,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就是把他們都放出去,除了繼續劫掠商船以外,難道還要主動挑釁水師部隊嗎?這是絕不可行的,只能白白送死而已,說不準,還會連累鳳樓谷。再說,你不知道,火器、刀槍,都是要花錢的——”
“火器、刀槍都可以再造,但身經百戰的兵士是造不出來的,”權世仁用蕙娘昨晚的說辭,來堵他的嘴。“將才、帥才也是造不出來的。真金不怕火煉,我們的兵需要到戰場上去磨練,也許五千人出去,四千人回來,一千人只能埋骨異鄉,但這四千人必定已是一支百戰之師,這筆買賣,終究還是合算的。”
權世敏還未說話,權生庵已喝道,“好!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要做大事的人,豈能婆婆媽媽,這也捨不得,那也捨不得。若真是五千熊兵,能搶不能打,真是有不如無,不如換回一支人數少而凝練的精兵。世仁,你這一番話,倒是讓我心裡舒坦多了!”
他輩分又高,身份還尊崇,這一番表態,權世敏亦不能不多作考慮,再說,權世仁的這一席話,也不能說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