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平時寫出來那複雜的等式有所不同,要簡單一些。心裡也覺得很是奇怪,便藉口要檢查紙張毒性,把它袖回來了。”
蕙娘此時,已經懵懵懂懂有了些線索,她皺眉道,“怎麼——難道?”
權仲白點頭道,“事後稍微一打聽便明白了,子梁已經不擔任兩位皇子的算學先生有些時日了,現在的算學先生是他的師弟,這就是他給兩個皇子出的題目。你也知道,雖然寧妃和子梁有親戚關係,但三皇子和子梁倒是一貫不怎麼親近,平時往來長安宮,也不像是二皇子那樣隨意……”
蕙娘尋思了半日,才道,“這也叫做我不殺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吧。二皇子雖沒害他的心思,但到底也是不大懂事了。這件事被楊善桐知道,兩家的確勢能結下仇的。”
“不快的種子那是早就種下了。”權仲白淡然道,“為了子梁的病,桂少奶奶親自進宮懇求牛妃,讓她約束二皇子,別再煩擾子梁。奈何當時桂含沁尚未起復,牛妃也有點不把她當回事。雖說這件事,桂少奶奶口中沒提,但桂含沁卻沒輕易忘記,上次和我聊天還帶出了一句。桂家親近孫家,捧二皇子,他們兩人感情上也是有點意見的……”
也許是當醫生的人,見慣了人間的悲歡離合,看慣了這種是是非非無法評述,令人哭笑不得的窘境,權仲白講故事的語氣都很平靜,倒是蕙娘有幾分唏噓。因問權仲白道,“那你看這件事,到底二皇子有沒有責任呢?”
權仲白笑道,“你也是明白事理的人,你說呢?”
其實蕙娘問的也不是這件事的是非,這種事彷彿醫患糾紛一般,患者家屬那肯定永遠都是一種心態的,不論楊善榆是否早已經命不久矣,在楊善桐看來,肯定覺得二皇子這一份請託和他去世有扯不開的關係。她問的實際上是權仲白的態度:這件事私底下拿來和楊善桐說嘴,似乎不是君子所為,當然,若權仲白不願,她不免又要受夾板氣,有幾分左右為難了。
事事攤開來商量,也有一個好處,權仲白也是能體諒到蕙娘難處的,他先敷衍了一句,見蕙娘臉色,便又道,“這件事,面子肯定得捂住,我也有我的立場要把持……你私下和桂少奶奶說什麼,我沒意見。”
蕙娘聽他道貌岸然,不免撲哧一聲笑起來,“你還說別人假道學,自己裝起樣來也不遜色呀,只要你自己面子捂住就得了——”
權仲白看了她一眼,帶點警告意味地道,“不要得了便宜還賣乖啊。”
若是幾年前,為了這事,權仲白少不得又要大鬧一場的,如今如此輕易讓步,看的是誰的面子,蕙娘亦是心知肚明,她嘆了口氣,低聲道,“其實老實和你說,我心裡也未必喜歡去做這種事。只是面對現實,我比你能彎的下腰罷了。”
權仲白點頭不語,半日方道,“你猜新大陸那邊,現在到底是怎麼個局勢?”
蕙娘說,“我只有比你還想知道,可惜到底是距離遠,直線航路怎麼過去,現在算是定國公摸索出來了,可怎麼回來的這還掌握在魯王他們的人手裡,焦勳縱能打探到一星半點,沒有走過一次還是不算數的,想把勢力發展過去都不行……”
“就是發展過去了,這個訊息傳遞得也實在是太慢了,一來一回,順風順水都得半年。”權仲白搖頭道,“其實李晟最顧忌的也就是這一點,不然,他對新大陸的土地也不是沒有想法的。”
他也是皇上身邊的近人了,又不是那種信口開河之輩,會這麼說,肯定是親身耳聞。蕙娘道,“其實現在最要緊的,不是我們這裡在想什麼,而是要弄明白新大陸那邊局勢是什麼。孫立泉一封信都沒有,不是局勢太複雜,就是信被傳信的人給吞了。燕雲衛現在只怕也正著急上火呢吧?”
“那肯定是急得不成樣子,封子繡身子又沒好,現在就是想往新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