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個全都簽字畫押,認了謀叛罪名。三位主審將案卷封存上繳,聽從聖裁——這種事內閣都沒法做主,這個案子就是皇上辦出來的,最後怎麼處置,還真是隻能由皇上來決定。
到這個時候,宮廷裡的事,對蕙娘等人來說也不算是什麼大秘密了。上等人家,或多或少都有收到一點風聲:聽說,真正觸怒皇上的,還不是以上這些罪名,真正大逆不道的不赦大罪,是被皇上硬給壓下來了。聽說,還和牛家在南邊開採的那個私礦有關……
一般的上等人家,也就聽說到這裡了。蕙娘這裡收到的訊息要完備一些,基本是還原了當時的真相:據說那天上午,皇上是令人去太后宮中取石珠的,太后也不以為意,開庫房取來,自己過了目,就往皇上那裡送了。
根據給皇上跑腿這小中人的說法,太后當時看了石珠以後,神色有些古怪,但他也是沒有留意。而太后身邊的一位宮女,則是如此交代:“太后娘娘午飯也沒吃好,一直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麼,到了半下午,忽然大叫了一聲,喊道‘壞了!’緊跟著,便一頭栽倒了下去……”
蕙娘聽著,都無話可說了——雖不知牛太后在想些什麼,但這……這分明是要把皇上的最後一絲懷疑給坐實麼。對付牛家,果然只在對付皇上的疑心,牛家本身,還真是不堪一擊,都沒什麼好說的了……
至於這壞了,是壞了什麼,蕙娘卻是從香霧部那裡收到的訊息。雲媽媽告訴她,“這石珠是拿紅繩穿的,據說原本排得緊密,太后娘娘再送過去的時候,卻鬆了一點,能擠出一點空位來。稍微排緊一點就看出來了,這空出來的,就是一枚石珠的空檔……”
就算皇上原本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在牛太后去世以後,回去再仔細想想,還能錯過這個破綻嗎?進上的東西,有時是要有詳細的描述留檔的……就是查不到檔了,這懷疑的種子種下去了,皇上要不胡思亂想,他也就不是皇上了。
再說,這害人的珠串,是牛家開採出來,牛家安排送進宮裡,也是牛家人想送給太子,眼看事有不偕,又被牛家人主動要回去的。就在皇上忽然莫名感染了肺癆以後,回去找,它還少了一顆……
“皇上這一次對牛家這麼趕盡殺絕,恐怕根本原因,還在這事上。”蕙娘同良國公等長輩談起來,也有幾分感慨,“不知是哪家人這麼有本事,背地裡安排這一招!當時不覺得,如今對了景,真是比封喉的毒藥都毒,倒是一下就把牛家給整得不能翻身了……”
“皇上也是有些惱羞成怒了,只怕覺得牛家一直都在暗地裡看他的笑話。”權世贇的鬍鬚動了一動,沉穩地道,“至於這背後是哪戶人家,我看,多半還是孫家居多了。以他們家在宮中的底蘊,要開庫房動點手腳,應是不難。——也真是機關算盡,這樣精妙的一著,我們就根本沒有想到。”
“我們會里和牛家,究竟也不是生死大敵。”蕙娘反而嘆了一口氣,“現在鬧成這個樣子,牛貴妃就算能夠自保,也不會再有什麼聲音了,只怕後宮中,又要迎來寧妃一家獨大的局面啦。”
“侄媳婦這話有點想當然了。”權世贇反而笑了,“白貴人、牛賢嬪,一個個都對寧妃虎視眈眈呢,後宮中的風雲,就算少了牛貴妃,難道就不熱鬧了?這些妃嬪都有皇子,往後十年,內宮的熱鬧,肯定是少不了的。”
蕙娘哪裡真的就想不透這點了,不過是為了給權世贇創造機會,讓他多教育自己幾句罷了。她忙做低頭受教狀,幾句話將權世贇面上笑意說得更濃,方才又道,“我只是不解,這先抬爵再下獄,是什麼意思呢?讓牛德寶進京,藉口多得是。封爵、升職之前要面聖談心,也是題中應有之義麼……”
“李晟此人,別看施政還算寬和,其實心胸狹窄睚眥必報。”良國公沉聲道,“他以為牛家人愚弄了他,便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