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錢又透著巧勁兒的小物事,算是送進小姑娘心底了,她對蕙娘頓時已有幾分喜愛:二哥當時雖然不情願,可婚後和她處得也好,這都一個月了,還沒回香山去住。人麼,如今看著也和氣,倒不像是焦家那個暴發戶出來的姑娘……她甜甜地一笑,“那我偏了二嫂了。”
說著,蕙娘便喚了瑪瑙出來給她量身要裁衣,這個雨娘就推辭了。“家裡衣服都是有定製的,年年多少套,少了多了都不好,我平時不大出門,給我做了,我也穿不著。”
要指望一個小風箱就能把雨娘給賺過來,是天真了一點,蕙娘不以為忤,又拿脂粉出來和她評說。這事,權瑞雨很感興趣,兩妯娌年紀相近,也有話說。她興致勃勃地和蕙娘研究了一個上午,到了吃午飯的當口,權仲白都回來了,雨娘還沒回去。順理成章,權仲白就邀雨娘留下來一起吃飯。“我也有一段日子沒考察你的功課了。”
這一頓飯,被二哥提著問《養生密旨》,權瑞雨這頓飯真是吃得沒滋沒味的。才吃完飯,她就藉口要午睡,火燒屁股一樣地回了自己的綠雲院,半個下午都老實安生,等天色漸晚,料得兩個嫂子都去祖母那裡打過招呼了,她這才溜到擁晴院裡。
今天太夫人和權夫人都吃花素,權夫人正好先伺候婆婆用飯,她站著擺好了筷子,見權瑞雨才進來,便道,“還以為你今天玩了一天,四處跑來跑去,難免中些暑氣,就不來了呢。”
“本來是不想來的。”權瑞雨答得很真誠,“可想蹭著您們吃小廚房的花素,我不就來了麼。”
太夫人私底下對著孫女,嚴厲裡就帶了三分的疼愛,“你這不誠心的素,吃得有一搭沒一搭的,吃了也沒效驗。”
說著,還是讓孫女在身邊坐下,添了碗筷,又吩咐權夫人,“你也坐著一起吃吧。”
又問雨娘,“在立雪院玩得怎麼樣?”
“挺開心的。”瑞雨直言不諱。“就是中午飯吃得不開心,一個口味實在不大好,大師傅也不知怎麼著了,平時送到綠雲院的可不是這樣……我吃著沒味兒,還有一個,二哥回來了,老考我學問……”
她小嘴一翹一翹的,看來,是真有點委屈,“次次見面都考學,二哥盡會欺負人!”
太夫人和權夫人不禁對視了一眼,彼此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點玩味。權夫人笑了,“你二哥那是疼你……你別不知好歹,仔細他知道了,又給你換太平方子。”
權瑞雨肩膀一縮,不敢再說了,才吃完飯,她就和一隻蝴蝶似的,輕盈地飛出了擁晴院,“功課可還多著呢!”
“這個小丫頭。”太夫人啼笑皆非,“精不死她,小小年紀,比她姐姐當年還精……你這也養得不好,太活泛了,難免輕浮。”
權夫人叫苦連天,“您也知道,她那個性子,我哪裡約束得了。天生就一副算盤在心裡呢,撥一撥,能轉七八十下……”
太夫人想想,也覺得好笑,“就是被人當槍呀,那也是一人一次,公平得很。這份心眼拿去讀繡花,還有什麼不能成的,至於和現在這樣,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惹得先生隔三差五地告她的狀嗎?”
權夫人附和著數落了權瑞雨幾句,因老人家聲調裡帶了笑意,她也是一邊說一邊笑,笑完了,又和老人家感慨,“兩個都是人尖子,我瞧著是都挺好,您瞧著怎麼樣?”
“都還差著火候呢。”太夫人嘆了口氣,“林氏是急,焦氏是躁。心思都細緻了,可也都有不到的地方。”
對大少夫人,婆媳兩個是議論過多次的,權夫人蜻蜓點水,一帶而過。“是急了點,抬舉身邊的巫山做了通房,也抬舉得不大好,別的事情,倒沒什麼可挑剔的。焦氏這個躁……”
“司馬脀之心,路人皆知。”老太太慢悠悠地說。“所以他就一輩子都沒能篡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