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因為他已經好久好久沒有和人接吻了,又也許是他們正處在影院的高畫質攝像頭之下,總之他非常的蒙,忘記閉上眼睛,甚至忘記怎麼呼吸。
他的嘴唇不受控地發顫,想說我們這樣不好吧,會不會有人正在監視器後面看著,會被笑話的。
而小啞巴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兩根手指鉗住他的下巴,輕輕一捏,唐蘊的唇齒被輕易地頂開。
撲面而來的氣息熱而甜,是爆米花外面裹著的糖漿的味道,還有一點點奶香。
當舌尖觸碰到一片柔軟,唐蘊的身體便開始發熱,耳朵更是燙得要燒起來,他的手不知道該往哪裡放,最後落在了小啞巴的衣服上,黑t柔軟的面料被揪出花一樣的褶皺。
這個吻,其實談不上多激烈,就好像是兩隻相識已久的貓咪,在冬日暖陽下,繾綣地縮在一個貓窩裡,相互觸碰對方濕漉漉的鼻子。
安逸的,禮貌的,淺嘗輒止的,也是令人愉悅的。
至少唐蘊是這樣認為的,他從一開始就覺得小啞巴的嘴唇形狀很漂亮,很好親的樣子,事實證明,確實如此。
不記得親了多久,也許並不超過兩分鐘,但唐蘊覺得自己需要一份完整的呼吸,於是身體略微往後退了一點,在無比昏暗的光線下注視著小啞巴臉上的傷,小啞巴的唇角勾起一點弧度,似乎是在笑,又似乎只是抿了一下嘴唇。
「怎麼忽然想到要接吻?」唐蘊問出了很愚笨的問題。
【喜歡嗎?】小啞巴又把問題拋回給他。
唐蘊老老實實地點頭,以及,他發現自己幾乎沒辦法控制上揚的嘴角。
這是一次與以往截然不同的體驗。
因為從前他都是上位者,而這次則像是遭遇了一場入侵,身體的反應在告訴他,他其實更享受後者帶來的刺激。
等肺部不再缺氧,唐蘊又很主動地貼了上去,小啞巴並沒有任何猶豫地將他抱住。
他們在黑暗中緩慢而綿長地接吻,交換彼此的氣息,用不斷加深的力度和深度來表達愉悅與慾望,像一對剛剛陷入熱戀的情侶。
這天晚上,唐蘊直到十一點多才回到小區,身體幾乎累癱,腦袋卻一反常態的精神,經過小區的健身公園時,他很有閒情逸緻地觀賞起繁茂春樹。
遍地的桃花、櫻花和海棠,把公園妝點得絢爛,全都是剛盛開的,簇簇嬌嫩,在夜色中撩人。
走幾步,他忍不住笑出聲來,笑著笑著,又被屁股的一陣疼痛襲擊,苦惱地放慢腳步。
上樓開啟門,他看到了躺在沙發上的梁頌,電視機沒有關,聲音不小,人卻已經酣睡如泥。
「真夠本事的,這都能睡著。」
唐蘊小聲嘟噥了一句,把外套隨手掛在椅背上,去梁頌的房間找了條薄毯出來,往人身上一蓋。
梁頌這會兒又突然醒了,揉了下惺忪的睡眼,又一看錶:「你怎麼又這麼晚回來,發你訊息也不回。」語氣頗像影視劇裡準備了一桌子佳餚卻等不到丈夫回家的全職主婦,怨念不淺。
「你給我發訊息了?」唐蘊從褲子口袋中摸出手機來。
看電影前調了靜音,一直忘記調回來了,裡面訊息是不少,還好都不是很重要。
梁頌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一邊摸索遙控器,一邊問:「你又加班啊?」
唐蘊實話實說:「沒,跟人看電影去了。」
梁頌很陰陽怪氣地「喲」了一聲:「跟那汽修店裡的灰姑娘?」
唐蘊真服了他這張從來不在乎功德的嘴,不過也知道梁頌實際上沒什麼惡意,畢竟他的每一任,梁頌都起過一些亂七八糟的小名。
沈記恩是骨科醫生,梁頌人前人後都喊他棒骨哥。
唐蘊的第二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