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吧。」匡延赫粗喘著說了一句,一隻手掐住唐蘊的下頜,迫使他仰頭。
「嗯……」唐蘊已經很難發出祈求以外的其他音節,嘴唇被咬得隱隱作痛,膝蓋也痛,大腦已經混亂到,無所謂吃什麼,只要能讓他發洩出來就行。
沖洗的時間太久,唐蘊渾身都泛起一層薄紅,手指頭上的面板皺皺的,有點難受,匡延赫大概是良心發現,沒有再折騰他,不僅幫他擦乾淨身子,披上浴袍,還吹了吹頭髮,最後送到床上。
匡延赫又從衣櫃裡翻出個新枕頭和枕套,一起遞給唐蘊。
「你自己套一下,我去洗個衣服,很快回來,你要是困的話就先睡吧。」
唐蘊知道他所謂的洗衣服就是把它們統統丟進洗衣機。
「要不內褲我還是自己來吧,怪不好意思的。」
「不用啊,我家還有臺洗衣機專門用來洗貼身的衣物。」
「那好吧。」他對有錢人的生活缺乏想像了。
腳步聲逐漸遠去,唐蘊觀察起這個陌生而又空曠的房間。可能是為了方便白天補覺,房間的窗戶外面還加裝了一層升降簾,百分百的遮光材料,能讓臥室瞬間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傢俱沒什麼鮮亮的顏色,讓人覺得這裡面的一切都是冷冰冰的,要是他將來買房,絕對不會考慮這樣的風格,感覺住久了人都要抑鬱。
看起來,匡延赫是個不怎麼熱愛陽光的人,而唐蘊很喜歡,他喜歡曬太陽,也享受那種被清晨第一縷陽光叫醒的感覺。
沒過多久,匡延赫便回來了,心情很不錯的樣子,問唐蘊怎麼還沒睡。
「不知道,可能有點認床吧。」唐蘊給他讓出一點位置,「你在家一般都幾點睡?」
「不一定,要是精神比較亢奮的話,凌晨三四點也不一定能睡著。」
「所以才把房間弄得黑黢黢嗎?」
「對啊。」
「其實暖色更利於人入睡。」
匡延赫掀開被窩躺進來的動作讓唐蘊一陣恍惚,像是做夢一樣。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人睡一張床了,他一直都覺得一個人睡很自由,想怎麼滾就怎麼滾,還不用擔心被搶被子,但匡延赫剛躺進來,他就沒忍住朝那邊貼過去。
很溫暖的體溫,像貓咪的肚子。
「介意我回幾個訊息嗎?」匡延赫問。
「當然不會。」唐蘊鬆開他的手臂,「我不打擾你。」
他以為匡延赫就是手機上操作一下,沒想到伸手夠來一臺筆記本放在大腿上,噼噼啪啪地回復公司系統裡工作郵件。
神情嚴肅又認真,看全看不出喝過酒的痕跡。
真是裝醉的一把好手,先前肯定沒少用這招釣男人吧?
唐蘊無聲嘆氣,心說自己都二十八歲了,竟然能被這種老土的招數誆到,有些時候是真的很愚蠢。
再過兩個月,匡延赫會像之前那樣玩消失嗎?
匡延赫「嘖」了一聲,唐蘊忙問他怎麼了。
「收件人填錯了,把發給採購部的通知發到我爸那裡了。」匡延赫咬著下唇,一副很頭痛的樣子。
「嗐。」唐蘊不以為意地說,「這算什麼事兒嘛……我還以為你丟了什麼大case呢。」
匡延赫倒是情願丟了case。
不出五分鐘,他的手機響了,是匡繼沖打來的,他朝唐蘊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唐蘊聽話地點點頭,玩起手機。
房間裡很安靜,即使唐蘊再怎麼轉移注意力,兩個人對話的聲音還是清清楚楚鑽進他耳朵裡,匡爸在責怪匡延赫做事不夠細心,語氣不是很好,像高中班主任訓斥學生。
後來又舊事重提,講一些與郵件根本毫無關聯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