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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頁

後來她才知道,那是一種漠視眾生的傲然與自負。

這塵世中的俗人,有多少能被他望入眼中?

溫淩在心底嘆息。所以,分手沒多久傅宴就找了下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她實在犯不著意難平。

她甚至卑劣地想,也許他們在交往的時候,他還有像這樣的很多「妹妹」。

這麼想,自己都被自己這個想法弄得笑了一下。人就是這樣,一旦不再信任,不再愛,便只有徒然的幽怨和不甘,也不憚以最壞的惡意來揣測曾經那個枕邊人。

她原以為,她會很容易放下的。

到底是高估自己了。

又或許,她不是放不下,只是看到他離開自己以後過得這樣好,仍是遊戲人生的漫不經心,全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傷痛,心裡難免意難平,終究還是意難平。

可是,哪怕是僅有的一點自尊和傲骨,她也要過得比他更好。

有一滴雨落在手背上,她伸手抹去。

接著又有第二滴,「啪嗒」一聲砸開。

原來不是雨,是她眼眶裡流下來的眼淚。

可能實在是不好看,她默默背過了身去,自己伸手胡亂抹了幾下。

傅南期兀自出了會兒神,無意低眸,就看到了這麼一幕。小姑娘抱著膝蓋蹲在那裡偷偷抹眼淚——那模樣,好像還以為他沒瞧見似的。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是個淡漠理智的人,無論是工作還是生活,看得太透,見識得太多,便很少有事情能撥動他的心絃。所以,大多時候情緒內斂,很少見人哭成這樣。

不過,他沒過去,任由她一個人發洩。

約莫過了十幾分鐘,她臉上的眼淚也幹了,他走過去,遞給她一方帕子。

溫淩訥訥地抬頭接過來,發現還是之前那一塊奢侈品手帕,有些糾結,可臉上實在鼻涕眼淚糊的難受,咬牙擦了上去。此刻,心裡想:這算不算是命?

這塊手帕,還是逃不過被她荼毒的命運。

他確實是個謙謙君子,人際交往間,與人之間的尺度把握地剛剛好,不該問的絕對不多問一句。

「謝謝。」她聲音壓得很低。

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見。因為,她沒聽到他的回答。

第一聲撞鐘聲敲響,兩人拾級而下。

傅南期回頭,她已經哭完了,雖然兩隻眼睛還是紅彤彤的,又恢復了那副活力滿滿的樣子。

溫淩感應到他的視線回頭,道:「想哭就哭了。」

「挺好。」

「就是難看了點。」她又抹了把臉,臉上的妝已經花了,白色帕子上,還沾上了眼線。

她索性破罐破摔,也不想拿出手機照了。

反正她什麼模樣他都見過——

「我在您這兒,已經沒有體面可講。」

傅南期笑了一下,手垂在身側跨下最後一道臺階:「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頭髮亂得就像鳥窩一樣。」

溫淩挫敗地看了他一眼。搞半天,他已經忘了他們第一次見面是廈門工廠那次了。

她雖然自詡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女,好歹也是從小一路被人追到大的校花呀。他連記都記就不住?

可是,看著看著發現,他唇角是微微翹起的。此刻回一下頭,眼中意味分明,多有揶揄。

溫淩:「……」她這是——被涮了?

也對,這人過目不忘,怎會記不得一個人的長相?

那晚之後,他們之間的關係好像近了不少。至少,在溫淩心裡,他可以劃分入「朋友」那一類了。

共度新年,說上去,怎麼著也有點「革命友誼」在裡面了。

不過,他心裡怎麼想的她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