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御書房。
皇帝有些坐不住了,在大殿內走來走去,今日底下人上來報的話,他總覺得哪裡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
先不說別的,就大周太子藏著不見人這一點,就讓他心中很不安。
雖然他一直覺得,對他的計劃沒有影響,便無關緊要。
但對於這種:他事先沒有想過的變故,這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
比如:大周太子會不會隨意找個人冒充自己,那到時候宮中發動的一系列動作針對錯了人,豈不是都沒有用。
當皇帝這樣想的時候,更覺得,作為大周太子,哪怕身受重傷,起碼也得讓他看著人才是,這般藏著掖著,實在是居心不良。
但現在他話已經說出去了,如果此時再要求對方前來,或者他前去探望,都有些說不過去。
皇帝心中亂雜,眼下的情況看來,最好的時機就是三日後的接風宴。
想到這裡,他讓自己放鬆下來,琢磨著,他一開始讓人安排下去的突發事件,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若成功,後面便都不用做,哪怕失敗被發現,也自有人去抵罪,跟他沒有關係。
若一切不順利,那三日後的接風宴大周太子也逃不了。
無論如何,他似乎還是得先確認具體的人才行……
皇帝腦中亂七八糟的想著,心中不定,總感覺忐忑得很。
雖然按照他腦海中的設想,這樣也可以那樣也行,但他總有一種這樣也不靠譜那樣也不一定的即視感。
無論如何,光想是沒用,就看明日是什麼情況了。
自從決定了要對付大周太子,他找了自認為最穩妥的方法安排了下去,現在想再多都沒用,只看結果。
皇帝心中琢磨著事情,這一夜睡得並不算安穩。
次日,他並不準備上朝,不過想著大周太子在,他如何表面功夫也得做足。
已經過了辰時,在內侍的提醒中,很心不甘情不願的起了身。
剛剛穿好衣裳,外頭便有鴻臚寺的大臣火急火燎的過來稟報:
“啟稟皇上,大周太子那邊,把劉太醫抓了起來,說是劉太醫想趁著大周太子傷重,對大周太子下手,被當場抓了個正著……”
鴻臚寺的大臣把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皇帝聽完,低罵一聲:“廢物。”
罵完之後,還是象徵性的問了幾句:現在大周太子如何?可傷到了?”
鴻臚寺的官員回答:
“回皇上的話,大周太子無大礙,不過……”
皇帝一看鴻臚寺的官員這副表情,就知道其中有事,大喝道:“不過什麼?”
鴻臚寺的官員一看皇帝生氣,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皇上,不知道從哪裡傳出去的訊息,這會兒,外頭已經有傳言,說大衛朝廷有意謀殺大周太子。”
“傳到外頭去了?”
皇帝大喝一聲:“飯桶,都是飯桶。”
“這種事為什麼不藏著掖著點,把劉太醫拉出去,今日午時菜市口斬首。
“別別,別午時了,就現在,現在就拉出去,力求把傳言誤會降到最低。
“就說劉太醫怨恨從前的大周天子,趁著給大周太子上藥換藥的機會,陷害大周太子,其罪當誅。
“別說廢話,快刀斬亂麻直接解決。”
皇帝怒氣衝衝。
“是。”鴻臚寺的官員應聲,趕忙退了下去。
皇帝深吸了一口氣,長長的吐出來,這件事,不過是他的試探。一開始就已經做好了準備,萬一被發現,後面要怎麼解決,特意選了一個當初被大周天子罰過的劉太醫,防的就是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