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誰呀？”聽筒裡傳來母親趙文瑾懶洋洋的聲音。

“媽！您幹嗎呢？”林航打起精神笑著問。

聽見電話裡傳來兒子的聲音，林航的母親趙文瑾突然來了精神頭兒，高聲說道：“兒子！我挺好啊！你咋樣？怎麼白天打電話？有事吧？”

林航心裡有些難過，半年多沒回家了，母親聽到他的聲音就這麼激動。聽到母親餵了幾聲，林航回過神來說：“沒事！我去機場接旅遊團，車堵死了，您做飯呢吧？”

趙文瑾隨口答道：“沒有！就我一人，吃點鹹菜，昨天晚上的剩粥，熬一鍋夠吃三天的。”

林航嘆了口氣說：“您自己炒個菜，別捨不得吃！我爸呢？”

趙文瑾說：“你黃叔秦叔他們找他喝酒。”

林航不滿地說：“又喝什麼酒？”

趙文瑾說：“退二線的歡送會。”

林航說：“都歡送了半年了，怎麼還送啊？有什麼用啊？他就是虛榮！”

趙文瑾說：“你爸最近喝酒少多了！真的！咱家電話現在你爸都讓我接，只要是找他喝酒，就說他不在家。真的！兒子，你別惦記我們。”

林航說：“行，那您注意身體！我給他打一個。”

趙文瑾急忙說：“你別老給他打電話！回頭你爸又跟我急！”

“我知道，媽，我掛了啊。”林航掛了電話，挺起身子看看前邊堵車的情況，估計一時半會兒是動不了，他又撥了父親的手機號，過了半天才接通，背景音十分嘈雜。

林航的父親林國文喊道：“哎，兒子！我正跟你黃叔他們說你呢！”

林航皺著眉頭說：“爸！您又喝高了吧？”

他父親說：“沒有！真的！你等我把電話給你黃叔。”

“哎！”林航急忙攔他，可還是晚了。聽筒裡傳來了另外一個男人的聲音：“小航！挺好的嗎？我是你黃叔！”

林航禮貌地問候：“黃叔，您好！”

那個黃叔又說：“工作挺好的嗎？”

林航說：“挺好的，黃叔，我爸又喝多了吧？您管著他點，別讓他喝了。”

“好！你放心吧！有我在！他肯定多不了！呵呵，好好幹！要在北京紮根，咱們這地方不行了！還得留在大城市！哪也不如首都好啊！……”黃叔滿口答應著，聽話音，他也喝多了。

林國文拿過電話說：“我沒事！跟你秦叔說句啊！”

林航硬著頭皮又跟秦叔打了聲招呼，接著還有張叔、趙叔、王叔、楊叔、他認識的、不認識的，父親都逼他打了招呼。好不容易電話又傳回了父親林國文手裡，林航一肚子氣，剛要讓父親別喝了，他父親打著官腔問：“小同志！你最近工作怎麼樣？”

林航沒精打采地回答：“還湊合。”

林國文嚴肅地問：“整得過你媳婦嗎？”

林航說：“這重要嗎？”

林國文說：“要是幹不過個娘們兒，那不是廢物嗎？”

林航無奈，剛要反駁，只聽到父親對同桌的人說他兒媳婦在北京的大報社，如何如何厲害，如何如何能掙！林航皺著眉頭等他吹完。

林國文又問：“你打算啥時候辦婚禮？”

林航說：“過完年再說吧。”

林國文說道：“你說你快三十了，怎麼就不著急呢？也不回來商量商量這事！說定了，就春節後！我跟你媽給操辦了啊！辦了才算結婚，誰像你們啊，結婚結一半！對了，你那個丈母孃啥意思？女方不辦了？”

林航回道：“嗯，親戚都湊不齊兩桌，大概就請吃頓飯吧。”

林國文有些不悅地說：“那行嗎？不得像模像樣地……”

林航打斷父親說：“北京這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