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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怕這鄉下窮迫地方汙了您的體面,沒敢開口呢!要不您這便上我家小坐,小的頭前帶路?”

“不忙。我還有幾個伴當沒跟上來,便在這廂稍等等。”

正說話間,只見來路上馬蹄聲碎,五騎飛馳而來,正是周百勝等五個。看馮虞立在道邊,幾個人待到近前紛紛勒住韁繩翻身下馬。

“少爺在這兒可是等久了?”周百勝當先過來見禮,開口問道。

“無妨,也只是到了一會兒。”

後頭李明第看著一邊悠哉遊哉的大雪,很是羨慕。“哎,少爺的坐騎果然比咱們這洲嶼馬強了不只一星半點。轉眼就沒影了,我在後頭抻著脖子都望不著。”

楊文理點了點頭,說道:“北馬擅馳,南馬擅馱,名不虛傳啊。”

他轉眼看馮虞身邊還站了個村民,不禁有些奇怪。“少爺,這人是……”

“噢,這是我幾年前的舊識,在此地做窯燒瓷。”馮虞沒敢說實話,一個錦衣衛跟個逃戶勾搭一塊兒,傳出去肯定有麻煩。不過看那幾位的神色,顯然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色。想想也是,你馮虞今年貴庚?怎麼可能會有什麼“幾年前的舊識”,而且還是個百里之外的窯工。不過馮虞也不在乎,一臉愛信不信的表情,反正就這麼一說吧。

“我說幾位,這幾日曉行夜宿,清苦了些。眼前有一場酒筵,大家一道沾沾喜氣,樂呵樂呵,如何?”說著馮虞一指鄭三。“我這朋友明日便要成親,大家一塊兒湊熱鬧,吃點農家菜食。”

這幾個也都是年輕人,原本就是好折騰的,聽說有這等事,一個個喜上眉梢,紛紛上前道喜,這頓酒那自然是斷斷不肯缺席的。事情議定,馮虞便讓鄭三頭前帶路,一幫子人浩浩蕩蕩地開拔了。

那石老伯的家在村東頭。馮虞一行人離了官道,順著村中小路走出沒多遠,鄭三指著前頭曬穀場對面老樟樹下一座籬笆圍成的院落,“馮爺,這就是我那老丈人的家了。小的先走一步過去招呼一聲。”說完,鄭三撒腿奔了過去。

待到馮虞幾個來到院門前,只見鄭三在前引路,從屋中出來一男一女兩位老者,想來就是鄭三的岳父岳母。至於那待嫁新娘,想來是就要成親臉皮子薄,不肯出來了。這戶人家看來家境尚可。一排三間夯土房,房頂上是與福州民居相似的燕尾脊,瓦片看著還挺新的。

鄭三的岳父岳母看著還挺硬朗,三步兩步便來到遠門處。看馮虞幾個鮮衣怒馬,挎著腰刀,顯然不是尋常人等。居中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頭戴墨色唐巾,一身銀紅緞面的盤領窄袖袍衫,腰結絲絛,白褲皂靴,肋下懸著腰刀,右腕上還繫著一根馬鞭。那老石尋思著,看來這就是正主了,趕忙上來施禮:“這位是馮爺罷,小老兒給您見禮了。”

“老人家太客氣了,”馮虞一邊說著一邊趕忙的伸手相攙。“在老人家面前我可不敢當這‘爺’字,要折壽的。”

那老石不是沒見過世面,卻極少遇著如此和藹的貴人,反倒不知該怎生應對才好,只是一個勁地請大家進去,又回頭招呼老伴:“老婆子,還不快去給貴人燒水。”進了門,又搶著幫來凳子,拿袖口一個個擦拂過去,生怕怠慢了。

看老人家如此客氣,馮虞倒是覺著不自在了,強拉了老人家落座,說道:“石老伯,我們也不是那等錦衣玉食的膏粱子弟,要不也不會上這兒來了。您實在不需如此客套,就安坐下來,咱們隨便聊會子就好。有些什麼事情,便叫你這嬌客跑腿好了,不是說‘一個女婿半個兒’嗎,這會兒不是正好派上用場了?”

聽馮虞說得風趣,大家都是哈哈一笑。那石老伯也回覆了常態,衝馮虞一抱拳:“小老兒聽鄭榮說過往事,多謝……多謝公子爺在他落魄時幫襯一把,這可是雪中送炭了。”

馮虞這才知道鄭三的大名叫做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