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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還沒到冬天吶,你這娃心真好。兄妹的感情很深啊。”崔鎮長這麼酸溜溜地說。

沒等白椿回答,頭上就遭到一記悶棍。好像是鈍刀子砍的。白椿不知是誰所擊,崔鎮長?妹妹白丫兒?卻聽見一個嘻嘻哈哈的惡作劇聲音:

“殺死你!”

還唱道:

沖沖衝,殺殺殺,

殺得你們像狗爬……

白椿一進鎮就聽見了一個搗蛋的嫩娃子聲音,到處在喊“殺殺殺”。這一下殺到自己頭上。白椿腦殼木了半晌,再一摸,起了鵝蛋大個包。

“老拔子!”那嫩娃子被崔鎮長喊住了,還傳來“叭”的一聲巴掌,那嫩娃子臉上受了,捂著臉就惡聲惡氣地反抗,好像根本不怕。

“哥哥不怪!哥哥不怪!”白丫兒上來就幫白椿摸頭。鎮長也叫:“白椿坐下,白椿坐下。”是賠禮的意思。

白椿手端著白丫兒給他的一杯茶,另一隻手摸著頭上的大包,嘿嘿地笑著。

“快給我算命,白椿快給我算個命。”鎮長說。

白椿的眼都砍酸了,想往外冒淚花。可他嚥下去了,就去摸鎮長伸過來的手。

“您有一雙執掌官印的大手,該當鎮長……”

“你娃子逗我……”

“您有神人相助,至少有兩回,您這輩子……”白椿就說了,就說鎮長有一天在山裡行走,到一個洞裡躲雨,說了一聲:“我的媽也!”卻有個人在洞裡應了一聲:“哎!”鎮長尋聲去一看,應聲的竟是個叫花子女屍。這讓鎮長好生奇怪,仔細觀察,那女屍光著下身,剛好洞頂有一線泉水滴到她蔭部。這不是傳說中的陰福地麼?女屍躺在這裡,不僅自身不腐,子孫後代還要發達了。可女屍生前是個叫花子,無有後代,就在這洞裡天天盼著認個乾兒子,鎮長那天恰好路過躲雨,嘆了一聲“我的媽也”,就等於是認了個乾媽,於是,當年還只是一個辛苦跑鄉下的通訊員的崔無際,就一路高升,當上了一鎮之長啦。

第二章 人就是個草命(10)

鎮長說這是外頭瞎傳的。白椿摸著疼痛的大包又說了一件:說是鎮長當上縣政府的科長後,與人竟爭水布鎮的鎮長時,下鄉,遇到風雪,這時就見上山的路上有兩個人在推一個大雪球。一路上雪被推走了,崔無際科長就好走了。上了山坡,去找那兩個人,人不見了,大雪球還在,雪中又無有腳印。原來,是兩個鬼領了女叫花子的令,來專為崔無際開路的。果不其然,回去後,就接到了去水布鎮上任的通知……

這個小瞎子把兩件傳聞說得繪聲繪色,把鎮長大人笑岔了氣。白椿摸著疼痛難忍的頭上大包,心裡卻只想哭。

我的妹妹呀,我的妹妹捱了十八刀。僅僅來了兩天,我的妹妹就捱了那個小混蛋小雜種十八刀。那小混蛋小雜種在這之前砍跑了四五個保姆。這小雜種下手狠,一把木刀雖被崔鎮長包了橡皮,可這個一米七零的小雜種居高臨下一刀下來也是讓人承不住的啊!這小雜種小混蛋小土匪什麼也不要,就要這把木頭大刀玩具,若給他折了,他就不吃飯,絕食,讓崔鎮長傷透腦筋,只好順了他。這不是姑息養奸,助紂為虐,仗勢欺人,胡毬亂搞是什麼!我妹才十五六歲,小小年紀就出外打工,當小保姆,洗衣做飯,伺候你兩個男人,她還是一個娃子哪!兩天十八刀,砍得她頭上大包小坑,身上五青六紫,在家她可是她爹媽掌上明珠,一棵獨苗。她上有一位兄弟,可惜在讀初中時去學校過河被山洪捲走了。這獨苗含在口裡怕化了,拿在手上怕碎了,背在肩上怕飛了。你們兩個大老爺們好意思過那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地主老財生活。一天九刀,幹個一年,那不千刀萬剮了我這小妹?咱爺只砍了鎮長你伯伯一刀(一刀也可厲害,砍掉了腦殼),你兒子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