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向來敏感的丁冉猜疑。當機立斷言語試探之下,阿仁果然慌張起來。想來一方面怕丁冉從中橫生枝節,妨礙了警方的行動,另一方面,出於半年來相處的情分,也不想丁冉牽扯到這宗軍火大案之中。
趕到河臣港的時候,那裡只有滿地腳印、菸頭與輪胎痕跡,顯示著剛剛經歷過十分混亂的場面,此外再無一點雷霆的蹤影。丁冉下了車,望著這片空蕩蕩的淺灘,忽然充滿了懊惱。為什麼自己這麼沒用?活也活過,死也死過,依舊是懵懂蠢鈍,一無是處!口口聲聲說要幫著雷霆得到他應得的一切,如今眼睜睜看著他遭遇困境,卻毫無辦法。
忽然,車燈照射的地方,有什麼東西亮了一下。丁冉遲疑著走過去,剝開細沙,竟然是雷霆的手錶!錶鏈鬆脫了,可能是混亂中不小心掉落的。俯身拾起,抹去汙跡,手錶重又恢復了水晶與白鋼的光潔雅緻。丁冉將表攥在手心裡,緊緊握住,現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時候,捲毛狗還在等著他!
當晚,簡短碰頭商議之後,刀少謙率領著由一名大律師,兩名事務律師,及兩名助理組成的豪華法律顧問團,浩浩蕩蕩開進了東區警察總署,分別陪同雷霆、阿堅兩夥人馬接受警方問訊。
直到凌晨時分,律師們才得以離開,並帶回了令人振奮又不解的訊息:警方並未從阿堅帶領的船隻上搜到任何軍火及相關違禁貨品!
阿堅方面的所有人都堅稱,他們駕船的目的是為了出海夜釣——雖然船上十幾號人,只有一把折斷的廢棄魚竿。
水警發現他們的時候,他們正開往河臣港的相反方向,因此也無法證明雙方是早有計劃互相接應的。警方最終只能以違反《漁船管理條例》和《沿海船舶治安管理規定》來進行起訴,最大的懲處,也不過是罰款和吊銷漁船牌照而已。
而雷霆方面,更咬死是去篝火晚會BBQ的,無論多不符合邏輯,卻絲毫不觸犯法律。警方只能乾著急,終究毫無對策。
依照法律,眾人被強制扣留四十八小時後,因證據不足,全部得以釋放。
一走出警署大門,就看到七八輛轎車並排停在路邊。刀師爺帶人迎了上來,滿口嚷嚷著“必有後福”之類的吉利話,紛紛擁抱致意。
雷霆大踏步走到自己車前,一拉車門,丁冉果然坐在裡面笑眯眯看著他。雷霆回頭見沒人注意,一屁股坐進去,帶緊車門,將人狠狠撲倒猛親幾大口。丁冉皺著鼻子埋怨:“臭死了!”手卻輕輕游上了對方的脊背,溫柔摩挲著。
阿堅見雷霆上了車,也跟著走了過去。他向來自封是大哥的保鏢,自然要形影不離的。刀刀誇張大叫:“堅哥!許久不見,很是想念啊!”緊趕幾步,從後面勾住阿堅的脖子,連拉帶扯,拖上了另一輛車。
一路上,雷霆和丁冉將手垂到座椅下面,偷偷握在一起。
丁冉目不轉睛望著雷霆髒兮兮狼狽的臉孔,幽幽說道:“雷霆,你知道嗎,那晚我到了河臣港,沒看見你,忽然有些後悔了……後悔不該支援你走這條路。”他輕揉了揉雷霆油膩膩的捲毛,“如果……你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店主,做些無關痛癢的小生意,可能就不會遭遇這麼多的危機和困難了。天亮就開店,天黑就打烊,一日三餐,簡單快樂,平平安安,也不錯。”
“之後呢?老老實實做生意,被小流氓收保護費,被差佬為難捉弄,還要到處低三下四討好人家?每天為了柴米油鹽勞心費神?”雷霆目光灼熱地望過來,“阿冉,我永遠都不想讓你看到那樣窩窩囊囊的雷霆!我說過我這輩子是要贏的,要贏得風風光光!”
丁冉寬和地笑笑,言語之間卻掩飾不住憂慮:“你不怕嗎?像這樣的難關,以後說不定還會有很多……”
“怕?最糟糕的日子我都經過了,再糟能糟到哪裡?難關算什麼,栽跟頭又算什麼,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