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推辭:“大放哥,你這樣做,也太小瞧我了。當年一起坐牢的時候,你沒少照顧我,兄弟都記在心裡,受人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
咔嚓……咔嚓咔嚓……
指標逆向飛速轉動,再次停在了樣樣滿月酒之後的晚上。
同樣的深沉夜色,同樣的白亮月光。僻靜街巷裡某處宅邸,一輛黑色轎車悄無聲息滑入院牆掩映之中。後門開啟一米寬,將來人小心引入,又四周觀察了一下動靜,這才依原樣關好。
客人被領進內室的隱秘小書房,坐在裡面迎候的,是羅家的醫生二叔。
羅二叔見了來人,趕忙起身讓座,親自斟茶:“路上可順利?”
來人點點頭:“二哥放心,今日我放假,要回外島看望姨婆,理由很正當,他不會懷疑的。”
“上次開會之後,關於遺囑的事,丁森有沒有再說過什麼?”羅二叔斟酌著細細問道。
來人細細回憶了一下:“倒也沒說什麼,只是詢問過伯格律師近期的工作安排。看樣子,有想要見面的打算。”
羅二叔皺起眉頭,重重放下了手中杯子:“對那個雷霆,他是什麼態度?”
“誰?雷霆?也沒什麼特別的,略有些欣賞罷了。”對方顯然沒在意這個小角色,“二哥,有件事你要留神,最近胡玉珍的事情,丁爺有些懷疑……”
羅二叔不明所以:“胡玉珍?她怎麼了?和我有什麼關係?”一臉迷惑,真假難辨。
“哦?呵呵,沒什麼,桃色糾紛。不過奉勸二哥,近期儘量避嫌,能離開裡島則最好。”來人點到為止。
又提供了些丁爺方面的情報,那人起身告辭。羅二叔隨行相送,一路親切地攬著肩背,耐心說道:“阿玉的病你不要操心,我說過會幫你想辦法,就一定守信用。美國那邊剛剛研製出一種新藥,聽說很有效,我正在託朋友幫你搞,相信很快到手……”
咔嚓……咔嚓咔嚓……
時間抽回到幾個月前,東三條大道的那場會議剛剛結束,幾家歡喜幾家愁。
一個全身黑衣戴眼鏡的男子來到多倫道酒廊,獨坐視窗靜心品嚐著紅酒。而後端著酒杯站在牆邊,在舒緩的樂聲中,細細觀賞著軟木板上鋪天蓋地的留言與照片。不知何時,壁上出現了一張外國少女高比勝利手勢的大頭照,清晰自然。
侍者來回忙碌,並未留心他的舉動,只無意間聽見他一通電話,“喂,羅先生,關於您說的貴賓邀請卡……噢,好的,我明白了……”
掛上電話,黑衣人找到老闆,說想訂購一瓶波爾多紅酒。還說,這本是朋友早先要他幫忙訂的,誰知俗務繁忙,不當心給忘了,因此請求將下訂日期改為幾個月之前,以免朋友生氣。
左右是賺錢的買賣,老闆又怎麼會介意這些。不日,一張貴賓邀請卡寄至崔家,言明“酒已到貨”。
咔嚓咔嚓咔嚓……
指標恢復了正常方向,眼花繚亂地穿梭時空,停滯在那個電閃雷鳴的恐怖雨夜。
胡玉珍死了,一石激起千層浪。她死於自殺——貌似完美的自殺。
本土歌手胡玉珍,先是在電臺錄製了一場有關情傷的節目,其間更是深情朗誦了一首悲慘的小詩。
之後她回到家,將房間精心收拾過,遺書用電腦打出,定時傳送給了一名女性友人。所有的現金、存摺和珠寶都整理到一處,標明留給父母。
喝下杯放有安眠藥的養顏茶,有條不紊卸去妝容,帶著纖塵不染的潔淨面龐躺進注滿溫水的浴缸,動作之輕柔,連一滴水珠都不曾濺出。
手腕上那一刀,位置與力道皆精準無比,只一下便成功割開了動脈,傷口浸在水裡,防止凝固。死亡的過程不算漫長,甚至死前一刻,眼角還留下了一滴悔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