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權叔便跟著丁爺了。他做事向來低調沉穩,不事張揚,是個極妥當的人。也是少數丁爺能全心信任的人之一。
來到書房,權叔恭恭敬敬將家中大小櫃子以及保險箱的鑰匙交給丁冉,並附上了一份明細單:什麼物品,多少數量,來龍去脈,放在那裡……都詳實記錄在案,厚厚一大本。
丁冉粗略瞄了一眼單子,沒接鑰匙,反手推了回去:“權叔,對你,我和爸爸的信任都是一樣的。不是看爸爸不在了,就狠心不管我了吧?”頓了頓,語氣愈發軟了幾分,“這麼大個家,我年紀小又什麼都不懂,如何應付得來。就當是為了阿爸,替他守下去吧。”能把丁爺身邊一應瑣事管理得井井有條,權叔也算是個人才,不能輕易放走他。
權叔禮貌地笑笑,沒說什麼,與丁冉對視許久,見其確是出自真誠,這才重新接過鑰匙,掛在腰間。轉身從書桌上取下一份檔案,遞給丁冉:“這是先生出事之前命人整理的,阿冉你看看。”
丁冉狐疑地接了過來,隨手翻開,一看之下震驚不已。裡面的內容正是羅家以及羅嘯聲出面與政府人員行使賄賂的機密材料。所有相關憑證、來往單據都整理成冊,還有幾張磁碟,不知記錄著哪些不可告人的隱情。
事關重大,丁冉扣起檔案,緊緊攥住:“這些……都誰知道?”
“連我在內,三個人。都是先生心腹,儘可放心。”權叔想了想,謹慎答道。
丁冉緩慢地點了點頭:“這事一定要保密,萬萬不可洩露,無論對內對外!”又似乎領會出些什麼,“你說是乾爸出事前讓你整理的?那他當時,還說過些什麼?”
權叔略略梳理一下思路,從頭道來:“這段時間,先生一直很重視安全工作。選定錦繡來辦酒宴之後,也是再三查驗。就在前日夜裡,錦繡忽然水管爆裂,工人搶修了大半夜,才將將搞定。先生很謹慎,命阿申在凌晨時分又帶人前去嚴密測探了一番,結果,真的在主桌下面發現了炸彈……”
原來生日當天還有這些曲折,又是車子又是餐廳,炸彈重重安放,是鐵心要置人於死地!
“……當時先生並沒多說什麼,只是命我儘快整理出這份材料。另外,先生還砸碎了羅姑爺新年時送來的奔馬玉雕。”權叔照實敘述著,並未加入任何自己的主觀判斷,簡明扼要,滴水不漏。
“怎麼……”丁冉張了張嘴巴,又狠狠閉上了,一絲沉鬱飛上眼角。爸爸不是個情緒外露的人,為什麼會惱羞成怒砸碎玉馬?難道說……這埋藏炸彈的行徑,和羅家有關?這怎麼可能!失去爸爸這個大靠山,對羅嘯聲又有什麼好處?
彷彿能看穿丁冉心中所想一般,權叔淡淡解釋道:“羅家人早知道遺囑的存在,也知道先生想要更改遺囑的打算。是我故意透露出去的,先生想借此考驗他們,結果卻對羅姑爺非常失望。其實他們早已蠢蠢欲動了,本以為,憑著先生的謹慎睿智,一切盡在掌握之中,卻沒想到……”
卻沒想到羅嘯聲還有後招,且不按章法出牌,在他的車上也裝了炸彈……
丁冉心緒漸漸煩亂起來。如果說,羅嘯聲想殺死丁爺,那麼不管在主桌下面或是丁爺車上裝炸彈,都合情合理。但是為什麼,丁爺的車子乾乾淨淨,反而是自己的車被人動了手腳呢?那天丁爺坐上他的車,純屬偶然,是誰也預計不到的。若是想送他們父子一道歸西,就未免太異想天開了。就算是雙重保險,可是若他這個主角在半路上被炸飛了,宴會又怎麼會照常進行?這怎麼看,都不像是個腦筋清楚之人能想出的主意。
抵額沉思片刻,丁冉追問:“權叔,在宴會廳中發現的那枚炸彈,是怎樣的?”
“據阿申講,那是一種化學物質混合成的液體炸彈,威力不算太大,但爆破速度和穩定性都很高。奇的是,還有專門的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