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只是……”
丁冉輕聲打斷了他:“什麼都別跟我說,那會使我覺得難堪。”說完撇下自己的朋友,坐進車子,穩穩駛出會所,絕塵而去。
一路開回東三條大道,老天應景地下起了濛濛細雨。丁冉沒有下車,透過蒙了層薄霧的車窗靜靜注視著來往的行人和車輛。一個孩子從撐傘的媽媽身邊跑開,故意用穿著紅色雨靴的腳丫去踩踏水坑,踢得泥水四濺,兀自咯咯笑個不停。
丁冉呆呆望著,眼神帶著幾分漠然。忽然,他發現車窗上印著一塊小小的汙跡,皺起眉,趕緊抽出紙巾擦拭。
他的東西,怎麼可以有汙跡,怎麼能容忍汙跡的存在!
手上越是用力,越是沒辦法擦乾淨,紙屑紛紛落下,就更加拼命地去擦。與窗子奮戰了半小時,貌似透亮了,貌似纖塵不染了,可在丁冉眼裡,汙跡依舊留在那,永遠都留在那!
“咚咚”,有人在外面敲了下車窗,是羅嘯聲。丁冉遲疑了一下,沒動。
羅嘯聲自作主張拉開車門坐了進來,收好雨傘,又塞了罐熱乎乎的咖啡在丁冉手裡:“剛才就見你在這擦窗子,怎麼還不進去?阿冉吶,做人不能總是鑽牛角尖。何必為了車窗這種沒有感情的物件置氣?太不值了。想心裡舒服,乾脆一點,換掉它不就得了!”
丁冉專注擺弄著咖啡,悶聲不語。
羅嘯聲斟酌了一下,語氣誠懇地詢問:“阿冉,關於我之前的提議,考慮得怎麼樣了?”不待丁冉回答,他語重心長勸說道,“想必你也知道,細爺父子明裡暗裡一直在和我爭毒品生意。當然啦,歸根結底大家都是為社團做事,有錢一起賺,有風險一起扛,是該精誠合作才對。我的本意,也不想一個人吃獨食。問題是,有些人明明能力不夠,只仗著資格夠老,便霸佔住無法勝任的位置,長此以往,對整個社團極為不利。你我都是爸爸的小孩,凡事要以大局為重,如果你肯過來幫我,我們兄弟一起聯手,將來定是前途無量的。”
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丁冉咬著嘴唇抬起頭,遲疑問道:“我……需要做些什麼?”
羅嘯聲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哈哈,阿冉,你能想通,姐夫真是太高興了。相信你姐姐也會一樣高興的。”
丁冉抿抿嘴角,短暫而羞澀地笑了一下。
“凡事不能操之過急,要慢慢來。”羅嘯聲仔細叮囑道,“細爺知道我們回來了,一定等不及來見爸爸。你要留意他們談話的內容——當然,我絕不是讓你去監視爸爸。只是,以目前的形勢來看,細爺已經佔了先機,難保會使出什麼不光彩的手段,不得不防。”
丁冉認真聽著,乖巧地點點頭:“好,交給我吧。細爺一向拿我當小孩子看,從不提防的。”
羅嘯聲親切地拍了拍丁冉肩膀:“爸爸最信任你了,這次你參與了泰國之行,開會之前,他多少會詢問下你的見解。稍後我電郵一份計劃書給你,到時你只需要將裡面的意思傳達給爸爸就好。”
“嘯聲哥……”丁冉思索了一下,為難地說道,“乾爸做人一向公平,絕不會因為我們是他的小孩,而有任何偏袒。想讓我去說服他,你可要……多教教我。”
羅嘯聲一愣,忙不迭說道:“這是自然嘍,不如找個安靜地方,喝上一杯慢慢聊……”
雨聲漸響,遮蓋了隱秘的言語。
幾條街之外,羅氏醫院,羅醫生站在他寬敞華麗的辦公室裡,修剪著紅木架子上翠嫩玉滴的精緻盆栽。
小心去掉兩根礙眼的亂枝,撤身看了看,滿意地點點頭,對沙發裡安靜品茶的黑衣男子感慨道:“我活了這麼多年,什麼事沒經過?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人與人之間最脆弱的關係就是愛情。愛上,很簡單,一個眼神一個動作一句話,就天雷勾動地火,愛得死去活來。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