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丁冉又哪裡來的本事,能威脅到羅嘯聲?除非,這矛頭拐來拐去,最終是指向雷霆的!
是了是了,自己三番兩次當眾表示對雷霆的肯定與偏愛,前段時間,更有意栽培扶持,這些眾人都有目共睹。偏偏又是這樣,又是在這個時候,在他有心重新考慮繼承人選的時候,那些照片就出現了!
一時間,丁非,丁冉,雷霆,羅嘯聲,幾人的臉孔走馬燈般在眼前輪番交替……
直至凌晨,東方暗沉的天際綻出一絲魚肚白,丁爺終於按耐不住,悄然起身,來到書房門口,藉著縫隙小心張望過去,丁冉依舊保持著昨夜的姿勢,石像一樣直挺挺跪在地上,無聲無息。
67、 天平兩端 。。。
這個世界;但凡遇到了父母與孩子耗上的難題;最終妥協的往往會是父母。不為別的,只因為在他身上傾注了太多心血;賦予了太多美好的期望,因為愛他;因為不捨,只好向他投降。
看到丁冉挺直著脊背足足跪了一夜;丁爺除了心疼之外,更有深深的無奈。在這個家裡;比固執,沒人比得過丁冉。他的反抗不算激烈,卻韌性十足;認準的事;撞了南牆頭破血流也不回頭。如果此刻自己不出面制止,他會一直這樣跪下去,哪怕死在地上,也絕不會服軟。
丁爺藏在暗處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的確不是個合格的爸爸,說起管教孩子,永遠都沒辦法真正嚴厲起來。他可以堂而皇之地宣講育人之道,說什麼成大事者,必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錘鍊敲打,不破不立。可是,擱在自己孩子身上,卻又捨不得其受到一丁點的傷害和挫折了。
門口處輕咳一聲,先給兒子遞了個訊號,這才四平八位走到身邊,故意壓低聲音,收斂情緒,淡淡命令道:“起來吧。”
丁冉眼神遲緩地移動過來,望了望居高臨下面色陰沉的義父,卻沒動。
“怎麼?這是在跟爸爸置氣嗎?”丁爺音量提高了一點,透著幾分長輩的威嚴。逼問之下,還透著小小的埋怨。
丁冉張了張嘴,唇角有些發乾,黏在一起,費了些力氣才發出聲音,嘶啞說道:“腿……麻了……”
丁爺那最後一點強撐的冰冷,在兒子可憐巴巴甚至有點祈求的目光中,被徹底拋諸腦後了。他裝模作樣地狠狠瞪了一眼,走過去託著肩膀和手臂將兒子扶起來,小心攙到沙發上放好,又坐到一側,將丁冉的小腿擱在自己的腿上,力道均勻地按摩起來。
地上溼涼,他又一動不肯動,兩隻膝蓋都已經淤血,又紅又腫。丁冉咬牙忍耐著,等待那種痠麻脹痛,如針刺般的感覺過去。
身體上的苦痛再難熬,腦子裡想著雷霆的種種,也就挺過去了。可是此刻,從他的角度抬頭望去,正看到丁爺認真呵護的側臉,縱然盛怒之下,依舊關懷備至,那眼角四周,積滿了縱橫交錯的皺紋,兩鬢的髮絲,也過早斑白了。丁冉感到,自己心裡最柔軟的地方被猛地戳了一下,酸楚異常,眼眶發熱,趕緊皺了皺眉頭,將那種要流淚的衝動生生壓下去。
見兒子的雙腿漸漸有了知覺,丁爺鬆了一口氣,卻依舊不肯給出好臉色:“哼,你知錯了嗎?”
丁冉調開目光低下頭,聲音微顫:“乾爸,我錯了。”
“告訴我你的選擇!”聽見一句道歉,丁爺心中寬慰。卻不知兒子愧疚的源頭;並不是來自與雷霆的私情,而是出於對父親舐犢之愛的理解與回應。
“我……”丁冉沉吟片刻,重抬起頭,臉色蒼白而虛弱,卻無比堅定,“我不會離開雷霆——無論乾爸打算怎麼處置我!”
丁爺幾乎要被氣得眼冒金星了。好小子,果然是外柔內剛,軟硬不吃,油鹽不進!爸爸打算怎麼處置你?難道爸爸能殺了你?還是請醫生給你洗腦?或者是敲斷你的腿關進地牢?每天用鞭子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