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煜也注意到了邱墨的冷淡,原本還有些期待的,在對上他的眼神後猶如當頭被潑了一盆冷水,連僅剩的一絲希冀也被徹底澆熄了。他更是不甘,拽緊了拳頭,指甲彷彿都要嵌進掌心了,然而那一波又一波的疼痛仍舊無法平息他心中的苦澀。
恰在這時,旁邊忽得傳來稍顯猛烈的咳嗽聲,一聲一聲的咳嗽像是敲擊在他的心頭,令他心臟一顫的同時,也猛然生出一股無言的怒火。
都是因為他不是嗎?都是因為魏弋哲這個人,如果不是他的話……
餘光掃過一旁桌上的剪刀,冉煜幾乎想都沒想,猛地抄起剪刀,回身,起手落下。耳邊似有風聲劃過,合著魏弋哲那一聲稍顯虛弱卻又誇張的“喂”,冉煜卻絲毫也不手軟地將剪刀紮了下去。
“噗——”一聲,剪刀最終扎進了推床上的海綿床墊中。點點血漬落下,灑在皮質的床墊上暈開一朵朵的紅色小花。
“為什麼你不去死!”冉煜陰沉地瞪著近在咫尺的魏弋哲,隨後他像是放棄般地拔出剪刀,狠狠地甩向一邊。轉身,靠在門邊的邱墨的眼神依舊冷冷的,就像對他剛才的所作所為完全無動於衷,一時間,冉煜有些猜不準邱墨到底是抱持著什麼樣的心態看著他紮下去的,但不管如何,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念頭——離開這裡。
沒有對話,也沒有眼神對峙,冉煜只是低著頭,匆匆逃離了這個讓他覺得呼吸困難的地方。
感受到擦肩而過的氣體流動,又聽聞身後的門關上的聲響,邱墨才動了動有些僵硬的肩膀,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對冉煜對他所抱有的感情,邱墨並不是不知道,但他並不是以前那個邱墨,更沒有以往兩人相處的記憶。同樣,他也不知道這身體的原主人對冉煜有什麼想法,但他卻清楚知道自己對他並無除了朋友以外的任何念頭。
簡而言之,他對他提不起像對魏弋哲那樣的興趣,也不想草草應付他,曖昧的結果總是兩敗俱傷,所以他才會在中途生出扼殺他那感情的想法——藉此機會,讓兩人只停留在朋友這一層關係上,就算關係破裂,也總比他一直刻意討好他強多了。
冉煜是他來到這裡以後第一個幫助他,並努力維護他的人。他是真心把他當成朋友,也正因此,他才會出此下策。
耳邊傳來急促的呼吸聲,邱墨抬眸,掃了眼正勉強自己坐起來的魏弋哲。
“什麼時候醒來的?”那咳嗽,怎麼聽都不像是剛醒來的人的咳嗽聲。那剩下便只有一個可能,這傢伙早就醒來了,只是在裝睡。
果不其然,就聽魏弋哲彆扭地回道:“也沒多久。”
邱墨不著痕跡地哼了聲,走過去,抬手劃過魏弋哲的耳朵。手指觸及那被剪刀割裂的耳輪,刺激的疼痛令魏弋哲猛地倒抽了口氣,他“嘶”了聲,緊蹙著眉,抬頭瞪向邱墨。
“你害的。”他指了指耳輪。
邱墨不置可否,笑笑說道:“那又怎麼樣,你應該對我心懷感激,至少我收留了無處可住的你。”
“所以我活該挨這麼一下。”或許覺得這麼說有些不對,魏弋哲晃了下腦袋,糾正道,“不對,這件事的起始不就是你口中的要收留我引起的嗎?呿,鬼才要住你那裡……”
邱墨也沒說什麼,直接給出選擇:“主實驗樓那裡的治療室,和我這裡,你自己選一個。”
“我……”魏弋哲咬咬牙,很想骨氣地說出“主實驗樓的治療室”這個選項,然而沒等他說出來,邱墨適時地又添了句,“就算你從治療室出來,你也沒地方好去,所長不會給你安排住處的。”
魏弋哲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接著低聲咒罵道:“那該死的變態老頭。”
咒罵完了,魏弋哲意外地沉默了下來。邱墨瞥了他一眼,繼而說道:“既然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