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到他此刻頭腦清醒的程度,我咬唇不語。
“你應該給內臟做做清潔了,知道嗎?把汙染你身體的那些新增劑都清除出去。身體可是自己的聖殿——容不得半點汙染喲,老兄!”他使勁嗅了嗅,帶著皈依某種宗教般的虔誠。“桑迪帶到這屋子的東西,沒有一樣不是有機的。”他在冰箱裡翻了一通,拿出一罐黑乎乎的東西。“來,嚐嚐這個,烏龍茶;這可是有機的,能排毒。”他倒了一杯遞給我。
我啜了一小口,味道又苦又衝;不知怎麼的,突然特別想吃巨無霸漢堡!“喝了感覺好多了。”
聽了這話,他一高興也給自己倒了一杯;然後我們來到客廳。桌子上立著一個8×10英寸相框,框裡照片上是漢克和一個年輕女人。那女人幾乎有漢克那麼高,一頭長長的紅色捲髮,帶著金框眼鏡,面板白得透亮。倆人摟在一起,笑得憨頭呆腦的。身後的背景是密歇根湖。
“嘿,這還是你第一次來我這兒呢,”他說著,好像剛想起這一點。
“完全正確,漢克。”
他點點頭。“太好啦。”
我在沙發上往後一靠。面前是一臺大螢幕電視,配上了你能想到的所有的輔助裝置:DVD,錄影機,衛星接收裝置。他甚至還把電視機連上了電腦;一旦需要,就可以大螢幕上看電腦裡下載的東西了。
“怎麼想起來這兒了?”他問。
“呃,我說了呀,想來見見桑迪。”我指指照片。
他對我憨憨一笑,和照片上的笑容簡直一個樣。“她在上班。教課。”
“教音樂。”
“你怎麼知道的?”
我把杯子放在桌上。“說說災後重建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再有一兩個星期就弄好了。”
“看來還是不知道誰放的火啦?”
“不知道。麥克說還沒有查清,不過保險金已到位,我覺得他已經不太關心這事了。”
我點點頭。漢克和桑迪的照片旁邊是一個雕塑青蛙;青蛙身著紅白條紋襯衫,正在為一艘貢多拉2掌舵。
“漢克,你還記得抽水房的錄影帶上那個射頻干擾嗎?”
他翻了個白眼:“哎呀,老兄!怎麼又說起這個來了!”
“呃……最近又出了幾件事,而這些事你比我在行得多。”
“我不懂。這事我真的不大想管。”
“哎呀,沒幾個問題;就算我求你了!”
他把手一攤。“那就說嘛。”
“謝了。”我放下茶杯。“好,如果說你發現錄影帶受到了電波干擾,而且它可能是受到了單個強有力的訊號、而不是一段連續電波的干擾,這能說明什麼嗎?”
他眯縫著眼睛,用手指揉著下巴。“還是算了吧。你說是什麼呢?”
“跟你說正經的,漢克。有人正對那盤錄影帶進行技術分析”——我沒有說是誰——“但他們不能肯定干擾是否來自於攝影機內部。”
“這就怪了。”
“如果錄影帶曾經靠近正發出無線電波的訊號源的話,就不奇怪了,對嗎?”
“他們這樣說的?”
“他們倒沒說,就是我在問。”
他又開始揉下巴。“老兄,我真的不知道,只能猜一下啊。”
“猜猜也行嘛。”
“呃,你說的單個訊號波,不管從哪裡來的,應該都屬於資料傳輸的電波。”
“資料?”
“語音傳輸是連續的,而且多多少少比較穩定。當然了,取決於談話的具體情況。但是在傳輸資料的時候,用的都是一個一個二進位制的訊號波。有點像……”他頓了頓,發出一個半是單詞、半是打嗝的響亮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