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董堯的及時趕到,正陽門外的廝殺漸漸平息了下來,許多率領著家兵家將前來皇宮宮門處護駕的冀京文臣武將一臉驚愕地望著眼前這支冀州軍,不明白這支犯上作亂的兵馬為何突然間停止了廝殺,甚至於,有好些位朝廷官員已瞧見了站在正陽門下的太子李煒,臉上露出幾分驚駭之色,他們心中所想,不言而喻。
然而此時,太子李煒顯然顧不上向那些朝臣解釋這件事,只見他深深望著正陽門城樓上的親弟弟李承,沉聲喊道,“趁此事尚且到無法挽回的地步……收手吧,承!——聽哥哥一句,結束這場鬧劇……”
話音剛落,正陽門上傳來了五皇子李承的冷笑。
“鬧劇?——太子殿下是這般看待的麼?”
太子……殿下?
見自己的親弟弟竟然用這種稱呼來稱呼自己,太子李煒眼中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怒意,哪怕前幾日他被李承身旁的錦衣衛制住,都未曾有眼下這般怒意。
“承,給我下來!——倘若你再放肆,為兄便親自率軍攻上城樓!”太子李煒怒聲吼道。
或許是在親哥哥庇護下太久,因此,見太子李煒露出這般前所未有的怒色,五皇子李承本能地心生懼意,眼中露出幾分惶恐。
而就在這時,東直門方向傳來了如轟雷般的腳步聲,繼而,有一支人數不明的軍隊從東直街湧向正陽門。
只見這支軍隊士卒人人身穿墨色皮甲、皮盔,手握鋼刀,腳步輕盈、行軍迅速,為首一員掌旗官手抱一杆巨大軍旗,墨邊白底,上書'解煩'二字。
這正是冀京四鎮兵馬之一,與東軍'神武'、南軍'陷陣'、北軍'背嵬'齊名的西軍,'解煩'軍!
“西軍?為何西軍會在這裡?”
“西軍不是還在泰山剿匪麼?”
一時間,正陽門外眾人面色大變,無論是冀州軍將士,亦或是冀京城內官員,眼瞅著悄然回到城內的西軍'解煩',面露震驚之色,甚至於,就連太子李煒眼中亦浮現幾分錯愕。
或許是西軍的趕到助長了五皇子李承的信心,只見他冷笑一聲,說道,“太遲了呢,太子殿下……”
“……”聽著那極其不順耳的稱呼,太子李煒此刻顧不上表達心中的不悅,震驚地望著那支彷彿從天而降的西軍。
竟然是西軍?
太子李煒原以為自己的弟弟李承只不過是持仗著文家長老文嵩所把持的北軍'背嵬',卻不曾想到,李承竟然暗中將西軍請了回來……
北軍'背嵬',外加西軍'解煩'……
饒是太子李煒,亦感覺腦門冷汗直冒,抬起頭,用幾近懇求般的語氣喊道,“承,莫要將此事鬧大,否則哥哥也護不住你……”
“護我?”正洋洋得意的李承聞言大怒,眼中閃過一絲狠色,咬了咬牙,決然喊道,“李煒,你身為太子,竟率軍襲城,意欲逼宮,此乃叛國篡逆之罪,罪不容赦,人人得而誅之!——西軍聽令,剿滅叛逆賊軍!”
話音剛落,不計其數的西軍將士頓時向太子李煒身旁的冀州軍展開了猛烈的攻勢,不得不說,儘管西軍'解煩'在四鎮中名聲最末,然而軍隊士卒的素質與實力,卻要遠勝於冀州軍。
兼之太子李煒方才已下令叫全軍停止廝殺,以至於在一個照面內,冀州軍竟被西軍打地節節敗退,潰不成軍。
“那個蠢才!”前所未有地,太子李煒破口罵了自己的弟弟一句,繼而,在思忖一番後,他沉聲喝道,“文欽!”
“殿下有何吩咐?”文欽抱了抱拳。
一把摟住文欽的肩膀,太子李煒壓低聲音說道,“衛尉寺與東軍至今按兵不動,分明是想坐收漁利!——文欽,眼下本太子便只能靠你了,想辦法給本太子開啟這正陽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