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時由於過於操勞,病故於途中……”說著,他長長嘆了口氣,眼中隱隱流露出幾分悲傷。…;
“那真是可惜了……節哀順變!”儘管此刻的謝安與李壽關係並不怎麼樣,但還是好言安慰了一句,因為他看得出,李壽非常尊敬那位兄長。
“倘若大哥還在人世,太子之位根本輪不到那李煒……罷了,罷了!——事已至此,多言亦是無用!”說著,李壽頗有些心灰意冷地又自飲了一杯。
而這時,太子李煒彷彿是瞧見了李壽,端著酒盞一臉戲謔地來到了李壽與謝安二人那一席前,語氣誇張地打著招呼。
“哇哦,哇哦,哇哦,這不是九弟麼?怎麼坐在這裡獨自喝悶酒啊?”
聽著那滿帶奚落的口吻,李壽默然站了起來,臉上勉強露出幾分笑意,拱手說道,“小王見過太子殿下!”
李煒輕哼一聲,繼而臉上裝出幾分不滿,故意說道,“我說小九啊,怎麼這般生分啊?你我好歹還是兄弟,叫聲二哥,難道還辱沒了你不成?”
“不,不敢,”李壽連忙搖頭解釋道,“雖是兄弟,乃殿下乃太子儲君,禮數不可廢!”
“哦。這樣啊……”太子李煒淡淡說了句。
這時,他身後走出一位文士,面帶諂笑地說道,“殿下,小的忽然想到一則笑話……”
瞥了一眼李壽。李煒淡淡說道。“也不看看什麼時候!本殿下正與皇弟閒談,哪有工夫聽你閒扯!”
“不過太子殿下,此事當真是很好笑哦!”那文士拱手說道。
“這樣啊,那說來聽聽……”李煒神色淡然地說道。但是其眼中閃過的一絲精光卻沒有瞞過謝安的眼睛。
“是!——小人曾經騎著一匹騾子偶然路過一村,該村百姓不識騾子為何物,小人便將其解釋,此乃由馬、驢交媾所生,豈料那村百姓聽罷大驚失色。道,那不是 麼?”
“哈哈哈!”彷彿排練好了似的,太子李煒身後眾幕僚鬨堂大笑,堂內眾大臣亦相視而笑。
從始至終,李壽麵無表情,但是從他握緊拳頭的動作看來,不難想象他正在盡力地壓制內心的憤怒。
這幫傢伙……是故意的!
謝安皺了皺眉,直到此刻,他終於明白。李壽為何不願讓福伯跟著他一道前來。
想到這裡,謝安望了一眼李壽。
這小子……
不知為何,望著李壽那氣得微微顫抖的身軀,那敢怒不敢言的神色,謝安只感覺心中有股莫名的悸動。想也不想,拍案而起,手指那個文士,厲聲喝道。“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指桑罵槐。辱及當今聖上!”
此言一出,整個大堂鴉雀無聲,包括太子李煒在內,眾人的笑容僵在臉上。
九皇子李壽是皇帝與宮中一個身份低賤的婢女所生,此事在冀京,幾乎已成為人盡皆知之事。
但是知道歸知道,我想也沒有幾個人敢拿這件事當面侮辱九皇子李壽,除非,此人背後有人指使,而且指使他的人,勢力異常龐大。
那就是太子李煒!
其實滿堂的朝中大臣們也很清楚,這場鬧劇,多半是太子李煒的意思,畢竟這位太子殿下素來看不起九皇子的糟糕出身,但是,沒有人會傻到言明這件事。
是啊,誰會傻到為了一個失寵的皇子而去得罪當朝最得勢的太子殿下呢?
或許,這是堂中幾乎所有人的心聲,但是至少,這些人中並不包括謝安。
說實話,此刻的謝安,對李壽的印象並不怎麼樣,但是在明白李壽之所以不願意叫老管家福伯一同前來的原因後,他對李壽有了幾分好感。…;
畢竟福伯也是他謝安的恩人,如果不是福伯好心收留,他謝安恐怕早已凍死在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