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回溯到一刻辰之前,在廣陵城的北城門——
就在太平軍第四代總大帥伍橫率領著將近六成的兵力圍殺城內的廖立軍與枯羊軍時,廣陵城的北城門卻遭到了襲擊。大批身著冀州軍式樣鎧甲的騎兵迅速地殺入了城中。
儘管城門處的吊橋頗為寬敞,然而驚人的是,這些騎兵竟是十騎為一列整齊地駛出城內,兩側最外邊騎兵距離吊橋邊緣竟只有兩寸之地。然而即便如此,這些騎兵亦是從容不迫,無驚無險地迅速闖入了廣陵這座太平軍最後的城池。
“論騎術……”
在城門口吊橋外側,有一位騎將座跨戰馬,手搭靈棚眺望北城門的城樓,面容上流露出幾分自負。
此人便是出身北地雁門的冀州軍副帥。馬聃。
“論騎術,就算是老費手底下那些騎兵,恐怕也及不上我等!”就在馬聃剛說完話的時候,身後一名周將順嘴接上了話茬,此人正是馬聃的副將兼至交好友、曾經與馬聃同樣淪落為叛軍的北地將領,吳興。
馬聃聞言回頭望了一眼吳興,搖搖頭笑著說道,“話可不能這麼說……”
雖說看似是在替費國說話。可看馬聃那神色,卻顯然不是那麼一回事。由此不難看出。冀州軍內部的競爭實則非常激烈,就像費國所說的,軍中有不少人時刻盯著他主帥的位置,一個個憋足了勁攢著軍功,希望有朝一日能將費國從主帥位置上拉下來,取而代之。
而對於這種正面且有推動作用的競爭。謝安自然不會加以干涉,畢竟他深明沒有競爭就沒有進步的道理。倘若冀州軍因為一兩場的勝仗變得自滿驕傲起來,總有一日會被另一支強軍打成篩子。而這,是謝安所不想看到的。
言歸正傳,當馬聃軍順著放下的吊橋殺入城中時。北城門城樓上,一名太平軍將領正暴跳如雷,怒聲喝罵著周遭的麾下士卒。
“怎麼回事?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敵軍何以會殺入城中?!”
這名太平軍將領姓白名達,是北城門的一名副將,只因北城門主將奉總帥伍橫之命前往圍剿廖立軍與枯羊軍去了,這才臨時肩負起北城門的城防職責。
見子時前一切正常、無絲毫異樣,白達便在城樓上的角落閉著眼睛打了個瞌睡,然而待他被麾下士卒們搖醒時,卻聽說城門有失、情況危急,大批的周軍騎兵沿著放下的吊橋、敞開的城門殺入了城中,這讓白達如何不急?
面對著白達近乎怒吼的質問,被問話的太平軍士卒嚇地全身顫抖不已,唯唯諾諾地解釋道,“是……是城內……城內有人開啟了城門,放……放下了吊橋……”
這名太平軍士卒不解釋還好,一解釋白達心中更是震怒,右手伸出一把抓住那名士卒的衣襟將其拎了起來,劈頭蓋臉地吼道,“老子就是在問你,究竟是何人開啟了城門!”
“小……小的不知……”那名太平軍士卒被嚇地連話都不會說了。
而這時,旁邊另外一名渾身鮮血的小校低聲說道,“將軍息怒,絕非是我等疏於防守,只是來敵太過於厲害,我等難以抵擋……”
見說話的小校渾身鮮血,不像是逃兵,白達的面色稍稍好看了一些,鬆口將前一名士卒放了下來,沉聲問道,“是城內的敵人麼?有多少人?莫非是牛渚軍的叛軍們?”
“不像……”那名小校的臉上露出幾許古怪神色,猶豫說道,“那人身穿我軍士卒衣甲……”
“什麼?那人?身穿我軍士卒衣甲?”白達越聽感覺越不對,皺眉問道,“敵軍究竟有多少人?”
小校聞言舔了舔嘴唇,低聲說道。“一人……”
“一……一人?”白達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要知道他北城門的守兵儘管被抽走了大半,但是由於先前有近乎一萬六千的兵力把守,因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