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地一聲刺入了劉晴的肩窩。
利刃透體、鮮血四濺,別說謝安與齊植傻眼了,就連身為行兇者的徐樂整個人亦呆住了。
“公……公主殿下……”徐樂難以置信地望著劉晴的鮮血緩緩流到了他手背上。
在旁,齊植這才反應過來,怒聲斥道。“徐樂——!!”
反而,這一聲怒斥卻喝醒了徐樂,他下意識地想拔出已刺入劉晴肩膀的利刃,用它再次行刺謝安,全然不顧劉晴此刻已痛地花容失色。
“混賬!”即便是謝安本來還想饒過徐樂一回,這會兒也是又驚又怒,下意識一記正拳揮出,一拳打在徐樂的腹部。
別看謝安文弱書生,然而這一拳還真可謂剛猛。一拳竟將徐樂這位壯漢打得連退三步有餘,一口悶氣憋在胸口,好生不舒服。也難怪,畢竟謝安在梁丘舞的教授下習武強身,數年來就學了這麼一招出拳,在措不及防下,就算是費國那等猛將也吃不消,又何況是徐樂?
“徐樂——!”
勃然大怒的齊植鏘地一聲抽出利劍。下意識揮向徐樂,然而。卻有人比他還要快。
只聽嘩啦啦一聲響動,帳外猛地甩進來一根鐵索,鏘鏘鏘地攪住了徐樂的脖子,看那鐵索上根根倒刺,已有不少已刺入了徐樂的皮肉,血肉模糊。
“……”齊植愣了一愣。下意識地望向帳口,他這才注意到,東嶺眾四天王的鐮蟲漠飛,不知何時已站在帳口附近,用他那詭異的兵刃制服了徐樂。
而事實上。漠飛自打謝安掌燈後便潛在帳口附近,只不過齊植等人未曾察覺罷了。說句毫不為過的話,就算劉晴不主動替謝安擋劍,漠飛一樣可以憑藉他有異於常人的兵刃替謝安化解危機,並且將徐樂制服,這是作為天下第一刺客的自負,只不過劉晴不知這些罷了。
“不要……”半扶在謝安懷中,劉晴強忍著肩上的劇痛,咬著牙搖頭說道,“總歸是我有愧於他們,不要殺他……”
輕輕抱著劉晴,謝安只感覺左手處一片溼潤,他當然知道那究竟是什麼。
本是出於善心將叫徐樂懸崖勒馬,卻不想因此害了劉晴,可想而知此刻的謝安心中究竟是何等的慍怒。
可望著劉晴懇求的眼神,謝安卻狠不下這個心,在狠狠瞪了一眼已滿臉呆滯之色的徐樂後,冷冷說道,“讓他走,漠飛!——從今日起,不得此人踏入我軍一步!”
“……”見謝安並不打算殺了徐樂,漠飛微微皺了皺眉,但謝安話已至此,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一抖手中鐵索,盪開了死死攪住徐樂脖子的鐵鏈。
然而就在這時,卻見徐樂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漠飛的鐵索。只見鐵鏈上的倒刺根根刺入徐樂手上皮肉,鮮血直流,慘不忍睹。
“誤傷公主殿下貴體,下將徐樂罪該萬死!——下將徐樂自是不齒伍衡為人,然亦不願再跟隨公主殿下……天下之大,已無我徐樂容身之處,不若歸地府再度追隨大帥!”
說罷,他一拉鐵索,只聽嗤啦一聲,他喉嚨的皮肉竟被那鐵索勾掉大半,倍是滲人。
這般硬氣的舉動,非但謝安目瞪口呆,就連看慣了生死的漠飛亦是為之動容。平心而論,他沒有少用手中的鐵索攪死要殺的人,但是至今為止亦從來沒有遇到過像徐樂這樣,即便咽喉被絞碎,亦一聲不吭的豪傑。
“砰!”
屍體緩緩倒下,重重砸在地上。
眼瞅著這具名為徐樂的太平軍義士的屍體,謝安雖說心有仍有幾分怒氣,但亦不得對徐樂的硬氣心存敬佩。而敬佩之餘,更多的則是嘆息。
在伍衡另立門戶,劉晴、齊植改投周軍的當下,或許只有這個徐樂依舊在心中念著其效忠的太平軍第三代總帥梁丘皓。而此人的死,無疑亦意味著太平軍梁丘皓時代的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