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保護自己的方法,教她怎麼忍心戳破他辛苦偽裝的堅強呢?
“唉!”
又嘆了一口氣,石沁兒眯眼看向天空。
萬里無雲、一片湛藍的晴空煞是迷人,小時候她最喜歡這樣的天氣了,因為娘會答應讓她到河裡戲水;不過,現在她真希望藍藍的天空能多些雲朵,好讓炙人的天氣涼爽些。
生活在人煙稀少的海邊固然可以隱藏他們的行但是,也帶來許多不便。
這兒的海岸不是沙地而是巖岸,別說蔬果,就連雜生的地瓜也種不出來。為了維持生計以及照顧爹爹的身體,她只得挖些海產到鄰近的小鎮上,和別人換些生活必需品;不過,從最近常常換不到東西的情況看來,不難猜想大夥兒的日子是愈來愈難過了。
難道這就是爹爹所說的“暴政下的報應”?
昨天上街聽到一首諷刺當今聖上的打油詩,被飽受天災人禍的老百姓傳唱著,讓人聽了既心酸又難過;但是,如果真有神明,老天爺應該處罰那個昏君才對,怎麼連無辜的老百姓都逃不過此劫?
石沁兒不解地皺起眉頭。
感覺呼吸漸漸平穩,她慢慢站了起來。
罷了!在這樣的亂世中,能獨善其身就不錯她可不是什麼有錢的大老爺,有能力去幫助別人呀!
重新背上竹簍,嬌小的身子不堪負荷的彎下,揚手抹去汗水,石沁兒緩緩的舉步向前。
爹爹還在家裡等著吃中飯,她可沒有時間在這兒悲天憫人啊!
或許正因為土地貧瘠,加上大大小小的石頭遍佈,要耕作也不方便,因此,一望無際的海岸竟只有他們這一戶人家;破舊的房子孤伶伶的立在大石邊,一方面藉著岩石支撐屋子,一方面抵擋強勁的海風。
當初爹爹就是中意這兒的寧靜,雖然距離最近的村落也得走上半個時辰,但是,對於身為朝廷欽犯的他們來說,人煙罕至的這裡是再適當不過的落腳處。
這幾年爹爹的身子日益虛弱,她—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姑娘家,除了撿撿海邊的貝類、螃蟹外,實在想不出什麼法子讓家裡的生活好過些,就連被海風吹翻的屋頂都不曉得怎麼修補,往後的日子實在令她憂心:
兩年前她還可以在有錢人家找些零工做,或是幫人補補衣裳;但是現在除了皇帝還吃得起米飯外,恐怕大家都是苦哈哈的貧民了,少了額外的收入,原本就不好的生活更是陷入窘境。
石沁兒一邊盤算著家裡還有什麼東西能拿到村子裡請些壯丁來整修屋子,一邊抬手拭去汗水。
雖然乾旱已經持續了很久,但是,從來未像這幾天的天氣這般悶熱,令人悶得難受。
悶著頭往前走,石沁兒的腦子也不斷地轉著。
今早出門時爹爹的咳嗽聲不斷,待會兒得到海岸的另一邊找些草藥,另外,還得撿些枯枝回去,今天可以熬一小碗海鮮湯給爹爹喝……
憶及還有這麼多事情要做,石沁兒的腳步忍不住加快了,過了好一會兒,才氣喘吁吁地回到家
推開虛掩的木門,她在門口站了一下,才適應屋內的黑暗。
“爹,我回來了。”
把竹簍放在門外,石沁兒細心地拿了枝勺子把兩隻小螃蟹蓋住,避免四處遊蕩的饑民把他們父女倆今天的食物吃掉。
一連串的天災人禍讓向來平靜的鄉下地方也不得安寧:盜賊四起,姦淫擄掠的事件層出不窮,衙門除了收稅外,形同虛設。在這樣的情況下,人們只能祈求老天爺保佑了。
小心翼翼地抬高搖搖欲墜的木門,石沁兒儘量減少門板和地板的摩擦,生怕一個不小心,木門便會倒下。
狹小的屋子裡甚至沒有隔間,一走進去,屋子裡的一切便能一目瞭然。
熟悉地避開貯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