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地與我說笑著……”
鳳子觴幾乎泣不成聲。世人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時。
鳳子觴曾經是雲南國最風流紈絝的世子爺,他囂張跋扈,為了保護喬子暖,他將這一切都一一磨平。他每日練功練到手脫臼,渾身是傷,卻從未吭過一聲。
喬子暖消失的那一年,他恨自己保護不了她,於是發了瘋地練功夫,哪裡有戰爭他就搶著去。他想,當時若不是他沒有用,喬子暖就不會消失。
後來,他太清楚喬子暖有多深愛鳳墨予,他哪怕心中再痛再不捨,卻還是選擇默默在她身後陪伴。她的笑在鳳子觴眼中,便是對他此生最好的饋贈。
他衝破束縛,上前又是重重的拳腳落在鳳墨予的身上,“你不知道她在牢房裡會害怕嗎?你不知道她怕痛怕黑嗎?!王八蛋!你這皇帝當了有什麼用?!連最愛你的女人你都保護不了!你知不知道!她懷孕了!她懷著你的孩子葬身了火海!”
鳳墨予身軀一震,直直地瞪著彷彿發了狂的鳳子觴,心在這春光明媚的五月天突然下了暴風大雪。
這時,刑部侍郎命人扛著那具女屍來到鳳墨予面前,“皇上……”
鳳墨予慢慢轉過頭去,看到獄卒正好掀開蓋上屍首上的白布。那具女屍已經被燒得滿目全非,鳳墨予直直地看著,一直到看到那焦黑的屍首心口中的那花瓣形狀的胎記時,他才覺得眼眸突然一黑,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皇上!”
鳳墨予陷入了昏迷。夢裡,他聽到自己擁著喬子暖,對她說,“暖兒,朕與你,此生再無離。”
他看到喬子暖站在桃樹下跳著傾國傾城的舞,髮間的紫色鳩尾在風中搖曳生姿。她抬眸朝著自己笑得甜蜜而妖嬈,迷亂了鳳墨予的眼。
夢裡的場景實在太過真實,一幕幕在他眼前劃過,那甜蜜深情的往事這一刻是最狠絕的刀,深深地刺進鳳墨予的心間。
他緩緩睜開眼睛,入眼便是那張他與喬子暖的合像。畫裡,風月正好,兩人笑得那般地契合。
寢殿裡漆黑似永遠不會天亮的長夜,枕邊幽幽傳來喬子暖的氣息,鳳墨予覺得前所未有的清冷。
思暖殿裡,四處皆是回憶,鋪天蓋地地襲來。他逃無可逃。
閉上眼,皆是喬子暖巧笑嬌嗔的容顏,睜開眸,喬子暖彷彿在夜色下朝著他溫柔淺笑。
鳳墨予覺得自己已經體無完膚,心早在轉瞬間已經隨著喬子暖而去了。
這時,靳泠匆匆走進來,對鳳墨予道,“皇上,急報,雲南國有一萬精兵正壓境。”
鳳墨予一聽,倏爾笑了。他抬頭望著牆上喬子暖與他的畫像,咧嘴笑得絕世風華,“真好。暖兒,我們註定會死生不離。”
鳳墨予決定御駕親征,抵禦西楚的侵犯。他躲在御書房裡再不回思暖殿,每日與忠臣們商議這保衛家國的策略。
朝臣和百姓們都以為鳳墨予重新振作了。只有靳泠知道,他不回思暖殿是因為害怕漫天蓋地的記憶會讓他崩潰;他如此費心地討論著戰事的策略,是因為他這一次親征根本是一心求死。
*
城郊的小酒館裡,賀樓之,錢一彥與雲光商議著撤離的路線。
賀樓之對錢一彥說,“明日天一黑,你便帶著子暖前往燕州,燕王為人狡猾,你要替我拿下燕州和其他的十六郡。我和雲光會留在這裡為你爭取更多的時間。”
錢一彥皺眉,“原來你的目的根本不是要覆滅雲南國?”
“我的目的從來都是燕州十六郡。雲南國的兵力和財力都遠勝西楚國,而且雲南國還有一個嶽王妃,這一仗打起來,西楚其實根本沾不了光。”
錢一彥凝著他,“你真是用心良苦。”
賀樓之睨了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