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著。
“小樹苗”在格子裡仍然維持著漂浮,像一個安安靜靜的盆景。
周銘站在自己新的“藏品”前駐足觀看了一會,但這一次的心情卻不再像以往那樣,種種複雜的思緒在他腦海中起伏著,過了許久,他才釋然地輕聲嘆息。
至少,回去之後可以告訴山羊頭,它的“小樹苗”確實還在了。
“你應該不需要澆水吧……”周銘突然又想到一件事情,忍不住嘀嘀咕咕地說道,“理論上應該不用……但願你也別再長大了,我這裡可沒那麼大地方……”
格子裡的“世界之樹”當然不會回應他的自言自語,席蘭蒂斯只是靜靜地在那裡面漂浮著,緩慢轉動。
周銘搖搖頭,轉身來到小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他坐在那上面休息了一會,又隨手從旁邊的小圓几上拿過一本書,漫無目的地翻看兩頁。
這並沒什麼意義,那本書他也看過了不知幾遍,其中的內容枯燥無味,早已無法帶來閱讀的樂趣。
但他已習慣了在回到這間單身公寓的時候做一些這樣“沒有意義”的事情——要麼是坐下來看幾頁書,要麼是寫下兩行日記,要麼是收拾一下雜物,打掃打掃本身就幾乎一塵不染的房間。
對周銘而言,這些事情就像在城邦中開一間小店,在墓園中當一個看守,本身並沒什麼必要,但卻像人性之錨,讓他能覺得自己還是個人類,還生活在“秩序”與“文明”中。
片刻之後,周銘放下了手裡的書本,準備起身返回失鄉號。
但就在剛剛抬頭的一瞬間,他的動作卻停了下來——保持著一個剛起身的姿態,他的目光緊緊盯著不遠處的書桌。
席蘭蒂斯正靜靜地漂浮在書桌上空幾厘米高的位置,彷彿從始至終就在那裡沒動過地方。
周銘眨了眨眼,一瞬間甚至懷疑是自己的記憶出了什麼問題,隨後他皺起眉頭,來到書桌前左右觀察了一下漂浮在半空的席蘭蒂斯,又抬頭看了看置物架上那個空蕩蕩的格子。
略作猶豫之後,他捧起席蘭蒂斯,又認認真真地把她放在架子上。
他盯著那個格子看了好幾秒鐘,確認一番之後才慢慢向後退去,隨後轉過身走開幾步,接著猛然一回頭。
席蘭蒂斯仍然老老實實地待在置物架的格子裡。
周銘皺著眉,呼了口氣,邁步走向公寓門口——但就在剛要走到大門前的時候,他又突然停了下來,毫無預兆地回頭。
席蘭蒂斯正靜靜漂浮在他的書桌上空,彷彿從始至終沒動過地方。
周銘:“……”
他板著臉走了過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漂在半空的“小樹苗”。
“你是故意的?你能自由活動?”
席蘭蒂斯當然沒有任何回應,她就像一棵真正的樹,待在那裡的時候安安靜靜。
周銘又盯著這棵“世界之樹”看了一會,抬手把她捧起來,放在置物架的格子上,隨後就這麼當著她的面轉過身站了一會,十幾秒鐘後轉身一看——席蘭蒂斯正漂浮在旁邊的書桌上空。
周銘嘴角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他幾步來到書桌前,抬起手指著桌子:“這個,是我的書桌,是我工作的地方,而且之後如果有新的‘藏品’過來,它們也要出現在這個桌子上。”
接著他又抬起另一隻手,指著牆角的大置物架:“那邊,是給你的地方,下面第二個格子是給你的,你應該去你的格子裡,而不是在這裡佔著我的桌子!”
席蘭蒂斯沒有任何回應,就只是安安靜靜地在半空漂浮著,一圈一圈的緩慢轉動。
周銘眼角抖了一下,毫不猶豫地抬手把這棵“小樹苗”又放到了置物架上。
然後他又盯著看了半天,接著轉過身,死死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