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水潭,中央有一點波紋,淡淡盪漾開來。
風來疏竹,風過而竹不留聲。
雁渡寒潭,雁去而潭不留影。
雲靄舒了口氣,“我從不知道,男子中竟也有這般胸襟者。”
沈默淺淺一笑,“你這是真品?”
“當然是真的,我託我姐姐花了幾百兩白花花的雪花銀才弄來的,千真萬確,是墨公子的手筆。”
是寧熾的,不是墨公子。沈默在心裡補了一句。
“我看過了。”
“你沒什麼要說的?”
如果是以前,也許他確實可以和她說當時做這副對子的心境,而且,其實這兩句下面,還有兩句。
“難怪姐姐說墨公子自從入主東宮,聖恩日勝,獨得太女專寵,月前新羅進貢來的冰蜜雪梨,據說一共就只有一籃十二個,太女也只得其二,墨公子咽喉偶有不適,太女便把那兩枚梨都燉了給他服用。”
“雲靄,你到底在感慨什麼?”
“要是我能娶到這樣的男人。”她嘴裡嘖嘖,沈默無奈道,“我記得你已經娶親了,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給我炫耀你正君給你繡的帕子。”
“你不懂,一個是過日子的男人,一個就像是那,那夢裡的男人。”
“如果是我,我便只要那能陪我過日子的,平平淡淡相守一生。”
雲靄看著他搖頭,“所以我說了你不正常,就不像個女人,除了你這道傷疤倒是挺豪氣。”
“我要用飯了。”
“行了,不煩你了,晚上我們幾個要去和花酒,你去嗎?”
沈默搖頭,“我溫習。”
“還溫習,有什麼好溫習的?”雲靄收著她的畫卷走開,沈默嘆了口氣,慢慢地把清淡的飯菜都用完。
皇城的西城門叫做軒輊門,東邊沚澤門,城門口的街上,有一家甚是大的醫館,佔了三個門面,其中一個門面就整個用來當正門,一個藥童打扮的少女正躬身點頭哈腰地送走了幾個客人,一抬眼看到來人,嚇得三魂丟了七魄,“師,師傅,討債的來了。”
門裡掀簾出來了一箇中年女子,擦著手,“嚷什麼嚷,我有欠債嗎?”
那藥童縮到她身邊,那中年女子抬起眼,嘆了口氣,“你來了,小童,去關門,今日不營業了。”
那中年女子帶著那來人進了內堂,剛進門,衣領就被人重重地扯起,她的雙眼裡布著血絲,“我離朝的時候是四月初,現在是十月,六個月,就這一次,她就整整佔了六個月不止,你能不能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承遠,你揪著我也沒用,我一直很努力地在給你查醫書,可是能試的辦法我們都試過了,還是老樣子不是嗎?”
風承遠鬆開了手,喘著氣,“為什麼她會這麼長?”
“這我也不知道,你覺得你才是這具身體的本尊,也許她也是這麼覺得,連我都分不清,你們兩個到底哪個還是多出來的那個?”
“我要你除了她。”
“行行,你息怒,我一直在試,一直在試。”
風承遠從醫館出來,醫館的門上被人畫下了一隻飛燕的形狀,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跟在她身後,一直出了沚澤門。
一輛不起眼的馬車緩緩地駛入皇宮午門,沒多久風承志便帶著一個近身回到了御風殿,“主子,不派人去接應厲嗎?”
“不用。”
“為什麼?”
“因為我壓根沒打算派人去。”她勾起唇角,“厲離開的時候我給她下了藥,憑她的身手,早晚會被我這六妹發現,到時候…”風承志沒有說完話,身後那近身卻出了一身冷汗,是不是有一天,她也會是這樣的下場。
沈默打了個盹,起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