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淵兩手抓著頭髮,卻一點辦法都沒有,笛音終於停了下來,她只得坐回沈默身邊等他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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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主君。”
天邊漸漸露出了魚肚白,沈默捂著腦袋慢慢坐起身來,“她呢?”
“不見了。”
“什麼叫不見了?”
“殿下發狂了,你也看到了,她要走我怎麼追得上,主君,現在怎麼辦?我很擔心殿下。”
沈默撐著身子慢慢坐起身,“為什麼我聽到笛聲會暈過去,而她卻會發狂?”
“正常人的反應都是會失去心神,主君你有些體弱,所以暈死過去,可殿下那反應,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你以前沒見過?”
“當然沒有,我又不可能衝著殿下施媚術彈琴,不過我想著風承遠對我那琴音一點反應都沒有,那殿下應該也沒反應才對,誰想?”火淵連連搖頭,沈默還是有些昏昏沉沉,站直了身,“既然你說大軍今日啟程,我們想辦法混進去,只要她清醒過來,自然會來與我們會合。”
他伸手輕輕擦了面上已乾的血跡,一個毫無反應,一個反應過激,想必也是因為那兩種人格的緣故。
只是,看她昨夜的樣子傷得不輕,甚至都吐血了,如今也不知所蹤,他蹙起了眉,而且,他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火淵對她兩位姐姐心懷怨恨,言語描述難免有失偏頗,其實她們一直都低估了這兩位新羅族長之女,這一趟,只怕會比預想中困難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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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君,這樣子不行,這大軍裡都是女人,我不能讓你一起混進去,殿下會殺了我的。”
“你可不可以閉嘴?”
“閉嘴也要說,主君,這雜役我一個人去當就行了,你可以先回去,到雁門關讓十四派些人馬出來找殿下。”
沈默嘆了口氣,“以我的速度,等我回到雁門關的時候,這大軍也已經差不多該到了。”
“可是主君。”
“不要再叫我主君,我現在是女人,你不用再說了。”
火淵還想說話,沈默已經走了出去,她想拉他衣襬一下沒拉住,只得跟出去。搖頭嘆氣,只希望殿下到時候不會找她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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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夜,大軍在沙地紮營,火頭軍已經歇火,火淵揣著兩個熱饅頭坐在火堆前,哭喪著臉,“這我怎麼能飽啊。”
正吃著,肩頭被人拍了一下,她回過頭去,“主君。”
“你還不改口?”
“沈默。”
“給。”沈默在她對面坐下,遞了好幾塊烤得焦黃香脆的麵餅過來,火淵感動得泫然欲泣,“主…沈默,這哪裡來的?”
“我們是火頭軍。”
火淵沒再多問,這主君有些地方和殿下很像,話都喜歡說一半留一半,反正她是沒這本事弄吃食出來,只負責吃就行,想她堂堂火九淵淵將軍,居然淪落到靠男人如此可憐的地步,不過至少他是主君,她也不算太丟臉。
沈默撥弄著火堆,偏頭看著不遠處,火頭軍在這營地裡距離大帳很近,可是風承佑不在,他沒這本事去動手,眼前的女人似乎也靠不太住,要她去說不定會打草驚蛇更加壞事。也只能暫且先跟著了。風承佑,你到底是在哪裡?
火淵吃完麵餅,正在衣服上擦著手,此時天色已晚,她偏頭見沈默已有倦意,“你去睡吧,我在外頭守著。”
火頭軍兩人一小帳,夜涼天寒,雖有鋪蓋,睡在地上也是夠嗆,沈默搖了搖頭,“進去也睡不著,我坐這裡烤烤火好了。”
火淵撥了撥火堆,大嘆了口氣道,“真不知道殿下在哪裡。”
沈默沒接話,只是抱腿坐著,下巴擱在雙膝上,雙眼注視著火苗,好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