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進來把盤子收走了。獄卒年紀不小,是個身形佝僂的老頭,收拾盤子的時候抬眼看了蘭斯一眼,那眼神像是在說:新來的吧?
在左手側不到兩米的空間裡,重疊的站立著蘭斯的一夥幽靈衛士,地精騎士、弓箭手、雙頭巨人,只要蘭斯心裡稍稍泛起殺機,這個獄卒便再也不能抬起頭。
蘭斯沒理獄卒。他心裡清楚,從這個牢門裡逃脫很簡單,但只要不能施展魔法,他沒有任何機會離開倫伯底獄堡。再等一天,他可能會被送到新獄堡的高層去,可是在解開枷鎖之前,他必須忍耐。
此時的心情,猶如跌落絕壁,瞪著雙眼尋找崖壁上可以依託的樹枝,是否能如願,沒有任何把握,但是也不能捨棄希望。
門關上,生鏽的門軸吱呀怪叫,再以碰的一聲為終結。
時間不多了,蘭斯想。猛然間記起,老頭在進他牢房之前,曾叫過某個號碼,大概是夜裡抬出去那人。由此可見,犯人們在監獄裡是有代號的。而自己卻沒有,這也驗證了之前的猜測,必然有一次審判要等,這間囚室不是他在倫伯底的最終居所。
等獄卒的腳步聲完全消失,蘭斯走到牢門口,借著從欄杆間照進來的亮光看鐵枷上的文字。是古西國語,紀元時代的大多魔法典籍都是譯本,這種古代語言才是咒語最原始的出處。
蘭斯知道,以古西國語的方式撰寫咒文根本是故弄玄虛,存留下來的古西國語咒文很少,只有幾十句,又都有翻譯定式,直接以現代咒語對應即可,要破解這種咒語實在比破解現代語咒文更簡單。不過這個玄虛,對蘭斯這樣的假學者無比奏效,他對這種語言一字不識。並且那本古代語翻譯,因為當代魔法師不知古西國語的存在,嚇不到人,根本沒有記憶。
忍耐再忍耐,蘭斯氣得發狂。很明顯,他戴的禁魔枷鎖差不多是最低階的,粗製濫造的量產品,一枚銀幣一個的街頭貨,只有魔法文明極度衰落的芬頓時代才會拿來鎖犯人,在紀元時代,只能用作鍊金術士學前班的講課模型。如果是紀元時代的學者,花一分鐘時間就能解開咒語。但他就是解不開!枉費他讀了那麼多書,以當代最強學究自居,真是時不利兮!
考試!牧師在心裡吼道。眼前就是一場考試!和在神學院一樣。考試這種東西,別管用什麼方法,只要過了就好。在神學院掛科會捱罵,讓老神甫失望,眼前的考試要是過不了……老神甫,洛馬特神甫!他也在這座倫伯底獄堡中!
這個突如其來的認識給了蘭斯重重一擊。他猛然間發現,自己原來是個如此寡情的人。事隔一月,竟把老神甫的事情完全拋諸腦後。
無論口頭上說得多麼好聽,最終只是自欺欺人。一旦自己陷入險境,心中就沒有他人的位置。
蘭斯扶著鐵門,頹然的跪了下去。
我也許能逃出去。牧師心想,我非得逃出去不可。只要我找出一種合適的途徑,就也能把洛馬特神甫救走。
蘭斯抖擻精神,又翻出了那三本“開鎖寶典”,打算硬啃一番。考試、教學模型這兩個概念在腦海中靈光一現,連線在一起,他忽然想到,自己脖子上的禁魔枷鎖所用的咒文,會不會恰巧是《魔導器與箴言》中舉出的例題呢?
一頁一頁對照,非常遺憾,沒有對應的咒語。
蘭斯不放棄,又反覆查了幾次,終於洩氣了。
“對了,還有那騎士小說。”自言自語道,抱著萬一之希望,又舉起鐵枷,對著光檢視。
“達由,達由,賽爾文,圖斯堪,歐伯西恩”沒花任何心思,自然而然的念出聲。
一看之下,那些不認識的文字,作為圖案卻如此熟悉,牧師的聲音禁不住開始顫抖,他仰起頭,閉上雙眼,憑記憶繼續讀道:“尤拉瑪雅,克蘭,奧妮!”
牢房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