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會厭惡得發抖。
“會不會因為過分討厭瓦勒,而露出馬腳,被他探察到真正的心事?我是不是因為害怕危險,才想拼命逃開?”
“不。沒有這種可能。不可能被發現的,在瓦勒的身邊,比逃亡在外安全無數倍。我是一個太善於欺騙的人,虛偽到自己都覺得討厭。”
“那麼,我是因為討厭自己才想避開瓦勒。在某種意義上,我和那個弄權者是相同的人。即,會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無視自己真心的人。我這樣的人,根本不值得女孩子愛,不值得她們的眼淚,所以,那些淚珠才更加的、更加的刺傷我的靈魂。”
“願聖神保佑,給我一個逃避的機會吧。”
洛馬特的手越來越冷。
似乎已是一天最冷的時候。
洛馬特院長已經完成了最後的任務,不再有支撐著活下去的意志。
蘭斯握著老人的手,想到在已逝去的日子,沒離開神學院的時候,只有這個老人肯付出無私的愛護。
那時日子平淡近於無聊,不如現在的精彩,但也不如現在危險。可奇妙的是,人人口中宣講著愛與道德的地方,卻只有老神甫真正關心自己。而在人人想著自己,人脈關係盤根錯節的艾哈邁,卻有鮑利,夏爾蒂娜,雅希蕾娜,精靈們這許多可愛的朋友在。儘管蘭斯也欺騙他們,但他同樣付出真正的友情。
是否只有在險惡的環境中掙扎,人們才會付出真心,彼此團結在一起?
老神甫的生命跡象越來越微弱,漸漸無法辨識。
一個以往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真正的親人,就快要死了。蘭斯第一次感到與死亡如此切近。
他覺得他該感到憂傷,溫暖,或是疑慮,但他的感情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
此刻,蘭斯有的只是思維,計算一切的思維。如果要他想一個瓦解北方三國軍事同盟,晨星高原的計劃,他大概也能做到。但,他卻無法讓自己難過。
他不知道這是為什麼。難道他不是真心愛著老神甫的嗎?老神甫的死,不是會帶去這世界一半的溫暖,讓冬天更加漫長難熬嗎?為什麼不感到傷心?
蘭斯困擾不已。當西米塔爾進牢房帶他出去時,他幾乎感到鬆了一口氣。悉心為老神甫蓋好毯子,跟著監長出牢房,進傳送門。
在傳送裝置即將發動、藍光閃耀時,蘭斯召喚了黑鳩亮羽,要亮羽悄悄跟在後面。
西米塔爾非常強,這一點蘭斯毫不懷疑。但是他仍抱著隨時逃走的打算,至少,他打算在心裡做模擬。叫上亮羽看看四周的地形、是否有看守之外的跟蹤者,在正式逃亡的時候也是十分必要的。
這回見到西米塔爾時,監長似乎正在跟誰嘔氣,身上散發出強烈的殺氣。那種殺氣,已遠遠超過“壓迫感”的程度,給人一種銳利的、要刺破面板的感覺。
如果正式逃跑時,還是西米塔爾這傢伙做看守,那蘭斯就要打退堂鼓了。
他們一路下樓梯,在三層附近的一個格子間,西米塔爾用鑰匙替蘭斯開啟了禁魔枷鎖。
屋子中點著一盞小油燈,十分昏暗。屋子的前半邊擺著一副桌椅,似乎是看守用的,後半邊被一臺巨大的機器佔據。看不到機器的全貌,幾個厚度達到一米、相互咬合著的大齒輪轉動著,發出難聽的噪音。看不出那機器是做什麼的,也不知是採用何種動力。
西米塔爾挑這個房間為蘭斯開鎖,當然是怕他聽到解鎖咒語。咒語蘭斯早知道了,因此一點也不關心。
丟下鐵枷,蘭斯感到一身輕鬆,下樓梯時好好活動了幾下。
西米塔爾就站在下層平臺,面帶一絲促狹的笑容,默默的等蘭斯。當蘭斯追上他,監長忽然問道:“你會魔法吧?”
蘭斯不解,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