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恍然想起她家裡只剩下抱養她的卓夫人,曾經想將她嫁人去操控別人的家產,現在竹籃打水,也只剩下守著空房發瘋的份,而含辛茹苦侍候她長大的生母花姆媽,早被她接到上海享福去了。
汽車停在葉公館門口,葉珣將華陽喊醒,拖拽著下了車。微雨裡,小可擔心華陽體弱,給他和卓銘瑄撐了傘。門房開了門,幾人剛要進去,卻見葉啟楠一路疾走著,在管家副官的簇擁下迎了出來。
葉珣拿手指戳了華陽的腦袋:“你娃面子夠大的啊。”
華陽小手抓著銘瑄的風衣角,歪在她身上閉著眼,任怎麼戳也不捨得醒來。葉啟楠本就擔心,現在見他整個人瘦小了一圈,又依在卓銘瑄身邊昏昏沉沉的樣子,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昨晚不肯睡,回來路上又睡了一路,現在沒醒過困來。”葉珣尷尬的解釋著,本想還父親一個生龍活虎的孫子的,便蹲下來嚴厲的呵斥:“葉華陽!醒醒,到家了。”
“幹什麼呢!”葉啟楠呵斥了葉珣,彎腰想將華陽抱起來,華陽像八爪魚一樣抓在卓銘瑄身上,廢了半晌勁才將他們分開,湊近一看,見他白嫩的小臉上有幾個類似水痘的淺印子,心裡奇怪,難道孩子趕在這時候出痘了?
華陽找到了新的依靠,小爪子環過葉啟楠的脖子,又心滿意足的睡過去。真是君子抱孫不抱子,葉珣從沒聽說其他兄弟在年幼時有這樣的待遇。葉啟楠抱了華陽往屋裡走,一路上著急詢問情況。
“醫生說恢復的很好。近幾天嗜睡也是正常的,飲食多注意即可。”葉珣趕忙說。
“這臉上是怎麼回事?”葉啟楠問。
“有磕的,有抓的,還有發水泡的印子……毒癮發作起來很難忍受,看護的再周密,也難免他誤傷自己。”葉珣見父親黯然傷神,忙寬慰道:“發水泡是一種輔助方法,沒有害處的,況且都是頭七天的事,後來好得多。現在都過去了。”
女眷們早已聚集在客廳翹首以待,見他們來了,紛紛圍上去詢問。小許緣最是開心,在客廳裡撒歡跑著,華陽不在家的半個多月,可把她悶壞了。
“瞧這爺兒倆,像逃難回來的!”五太太略有心酸的說。眾人才將注意力從華陽身上收回來,看向葉珣,只見他整個人清瘦了一圈兒,顯得疲憊極了。
“都過去了,過去就好。”雲潔安慰道,拉著個年輕的姑娘過來。
是錢舒月,舒月竟也來了。葉珣衝她點點頭,剛要問好,卻猛然想起葉琨的婚禮就在一週前,舒月已經是葉家的少奶奶了,哪裡還是姑娘家,葉珣歉疚的笑笑改口:“二嫂,沒能參加你們的婚禮,真遺憾,二哥怪我了嗎?”他在上海一待大半個月,在小叔叔葉啟榕在上海的洋房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陪著華陽,謝絕見人,不理諸事,不與外界聯絡。
舒月靦腆的笑笑:“怎麼會呢?往後相處的日子還長,不在乎那一天的。”
“你哥哥怕沒時間怪你呢。”雲潔無奈道:“婚禮當天接到軍報,扔下新娘和一屋子的客人便走了。”
三太太叉腰氣道:“還不是老爺子,青城軍沒了琨兒不能活嗎,偏晾了我們舒月一個在那兒應付。”
葉珣應付著笑了笑,心裡卻奇怪是什麼緊急軍情,讓葉琨從婚禮上離開,現在還不曾回來。
“該開飯了,快回房間收拾收拾。”雲潔推了葉珣回房去,吩咐廚房開始做飯,聲音都輕快了許多。
華陽的痊癒給家裡帶來了歡聲笑語,好比過年一樣熱鬧,大姐雨英早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