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迎風,冥光洩地,冥風折首……”
那文士本自閉目待死,耳旁忽傳來這幾個再熟悉不過的招式,想也不想,身形一折一曲,同時曲指彈出指間暗藏的僅有幾根飛針,藉著卓雲鵬躲避之時,生生自卓雲鵬攻擊的死角之間滑了出去。
然這樣死裡逃生,他的臉色卻反而一沉一白,神情倒似比方才待死之時更是驚懼了。
副壇主與老者之間,也在這時憑空多了一人。傅漢卿有心阻止他們同歸於盡,出盡全力,堪堪在最後關頭攔在二人之間,雙手扣住了副壇主的刀,因怕自己發力會震傷了副壇主,所以不敢以內力反攻過去,雙手十指立被割傷。好在他本不懼痛,神色不變地略略側了側
硬生生用左肩受了老者一劍。
同時,傅漢卿仰天發出一聲大喝:“全都給我住手。”
這一聲喝,卻是他運功喊出來的。這也是他這段日子行走江湖之後,找到的唯一一個在混亂中可以不傷人卻能控制局面的有效方法。
以他的內力,這麼一喝出聲,又何止是驚天動地。
舞姬身形一錯,臉上立時一陣蒼白。
狄一連退數步,幾乎立不住樁子。
狄九倒還坐在原處沒動,只是他在這一刻,凝聚全身真氣,抵禦這一喝之威,雖不至失態,但掌中玉杯已然粉碎。
連他們三人尚且如此,就更不要提其他人了。卓雲鵬等四個正在纏鬥中的人同時覺得真氣在體內亂竄,一起踉蹌後退,一起努力想穩住樁,然後一起失敗地跌倒下去。
同一時間,外頭的喊殺聲全部靜止,也再無勁風破空聲,想是所有人都被傅漢卿這一喝給震散了真氣,震傷了內腑。
連功力比較高的正副壇主都趴下了,那些弟子們,以及和弟子們纏鬥的人,想必一時半會都是起不來的了。
傅漢卿嘆口氣,放下手裡扣著的刀,又隨手拔下紮在肩上的劍,也沒看這上頭都流著自己的血,就信手拋開,走到副壇主身前,輕輕拍拍他的肩,一股柔和的內息悄然在其體內轉了一個周天。
副壇主只覺心寧神和,氣息恢復,忙挺身站起,失色地望著傅漢卿的傷:“教主……”
傅漢卿擺擺手,止住他的話:“你先出去看看,清點雙方傷亡,所有受傷的人都要立刻照料,不要去分敵我。也不要虧待敵人,理由我待會兒告訴你?”
還能有啥理由呢,不就是教主要當好人,教主不肯殺人,教主要讓我教改變形象,從此要以德報怨嗎?只是,若是當好人就是要忍氣吞聲,讓人殺到頭上來也不還手,這好人當得太也窩囊了,我們倒寧願當以前那見不得光的壞人罷了。
在場兩位正副壇主心裡頭都在犯嘀咕,只是傅漢卿剛才所表現出來的一喝之威,太過震懾人心,就算他們心裡不舒服,一時間竟誰也提不起反抗的念頭。
副教主領了命便立時出去了。
傅漢卿又上前,輕輕一掌拍在卓雲鵬身上,助他平定被震亂的氣機。
卓雲鵬恢復之後一躍而起,怒視著那一文士,一老者,喝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行刺我的貴客?”
“什麼貴客不貴客的?不過是魔教見不得光的畜牲。”老者切齒冷笑“除魔衛道,死有何懼,要殺要剮由你們便是。”
卓雲鵬神色略震,驚道:“你們如何查知我們身份的。”
“是左兄告……”那文士脫口便道。
老者臉色一白,怒喝:“住嘴。”
文士凜然一驚,語聲倏然而止。
但這對卓雲鵬來說已經夠了:“好一個左明月,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待我先收拾了你們,再去收拾他們。”
他抬起掌就要狠狠拍下去。
傅漢卿忙攔到他身前:“慢。”